夜色深沉,玉楼琼勾之上都带了夜露,将观若和晏既的衣物都沾湿了。 于是他们携手从花园之中走回来,观若将晏既折下的一支娇柔花朵插入了窗前的花瓶之中。 看见他们进门,留守在房中的侍女便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将军,殷姑娘,已经备好沐浴所用的热水了。” 晏既颔首,那侍女便逃也似地从内殿之中走了出去。 观若回头笑着看了晏既一眼,“我要去沐浴了,你在房中看一看你的公文好了。” 观若的身体仍然不好,也不会有人在这时候还计较什么礼数,这几日他们都是一同住在永安宫中。 一个住在内殿,一个住在外殿窗边的长榻上。 晏既分明是点了头的,待到观若往耳房走去,他也亦步亦趋。 观若笑着回过身来,轻轻推了他一把,“我去耳房中沐浴,你去做什么?” 晏既义正词严,“你身体不好,天气又热,浴桶之中都是热水,我怕你会热的晕厥过去。” 见到观若的眼神不善,他也就忙着道:“我又不进去,我只是在门口听着你的动静。” “你放心,我毕竟也是高门大户的贵公子,不会做偷窥女子沐浴这样卑劣的事的。” 倒像是十分委屈。 观若便捏了捏他的耳朵,“高门大户的贵公子又如何,便是唐玄宗,也做得出‘窥浴’这样的事呢。” “你若是在门前,叫我如何能安心沐浴,还是先去做你的事吧。” 晏既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那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大声叫我。” “也不要话太长的时间了,人会晕的。” 杀伐果断的将军,又变成了从前云蔚山中,那个她做什么都觉得好奇,都恨不得黏她黏地紧紧的少年了。 观若摸了摸他的脸颊,“明之乖,不要怕,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晏既想要将她的手拍下来,终究又不舍得,只是摘下来放在了自己心口,就坡下驴,“你摸,我的心跳的很快,姐姐一定要快点回来。” 观若忍不住大笑起来,转身进了耳房,仔仔细细地锁上了房门。 待到她沐浴完毕,披着青丝从耳房之中走出来的时候,晏既又变回了平日里不苟言笑,做什么事都无比认真的将军。 他在等下翻阅着近来的公文,一直到她走到近处,闻见了她身上栀子花的香气,才抬起了头。 在抬头的瞬间里就微笑了起来。 观若继续朝着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枕在他肩膀上,看着公文之上的内容。 只是一些各地情况的寻常报告,她看了片刻,也就不要看了。 佳人在侧,晏既很快也心猿意马起来,握住了她的手臂,微微让开了一些空间,让她坐在他膝上,仍然靠在他怀中。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布巾子,为她绞着头发。 观若便随手拿起桌上的公文,将里面的内容读给他听。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在这些事上,观若也曾经是得过萧翾与梁帝这两个最为聪明与狡猾的政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