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虑公主继续叙述下去,与观若从前听过的并无二致。 她见观若面上有了然的神情,也就停了下来,“阿若,从前明之同你说过这件事?” 观若没有否认,“是,明之他从前同我说过。他说他自己那时太过天真了,不懂婚姻,也不懂政治。” 不懂婚姻,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心爱的姑娘;不懂政治,是因为他生来就几乎站到了寻常人所能站到的最高处。 回想起当年情景,安虑公主又重新望向了远处,渐渐深沉起来,“也不懂女人,不懂‘公主’,不懂自由。” “从前高熠待他的确很好,几乎与阿翙没有分别。” 与亲生之子没有分别,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那么喜欢阿翙。 “甚至后宫之中三皇子降生,高熠也假借钦天监言‘流年不利’而直接将那个早夭的孩子记为了四皇子。” 那时她和母亲心里都清楚,那时因为高熠心中已经有了“三皇子”,再降生的孩子,当然就该是行四的了。 毕竟若真是流年不利而改了排行,那个孩子也就不应该那么快就离开了人世。 也就好像在晏既的父亲晏徊心中,万夫人那个刚出生便没了气息的孩子是他的第二个孩子,非要将他列入排行一般。 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心是偏的,爱与不爱,从来都是很明显的。 “但明之毕竟不是皇族中人,不是皇家的女人,并非永远都会被留在皇宫里。” 他有自己的家,有其他的家人与朋友,天地之大,仗剑走马,他哪里都可以去。 “阿若,你曾经两度为高熠的妃子,你应当能够明白,每日都被关在皇城之中,甚至一座狭小的宫殿之中,日复一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的母亲就是这样,连同后宫之中所有其他的妃子。 所以母亲从来都不曾苛责她们什么,她更早地看穿了后宫争斗的本质,只因为她们同样不易。 观若若有所感,“所以您其实并非是不愿意嫁给驸马,而是因为您是公主,是唯一不会被这座皇城困死青春的女子。” “您将要走出去,却对这宫城之中的一切,尤其是您的母亲留恋不已。” 走出去是必须要做的事,也是她获得自由和解脱的方式。就算那自由和解脱都是有限的。 但她更心疼弟弟们相继去世之后,一个人留在皇城之中的母亲。 安虑公主回过头来,看了观若一眼,“阿若,你很聪明。” 观若摇了摇头,“不是我很聪明,只是我同样是女子。同样失去过自由。” 就算她不是公主,她也能理解安虑公主那时的心情,因为她也曾有过类似的。 在她在萧翾与晏既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曾经说不想要做萧翾的女儿,可却早已经将她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安虑公主重又回过了头去。已然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劳作的男女如倦鸟归巢一般,要享受同他们家人团聚的快乐了。 “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