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的话音刚落,其他人都未及回话,横刺里忽而冲出来一个士兵,不知要做些什么。 眉瑾的反应最快,下意识地以为她是要对观若不利,下一刻便是一柄剑架在了那士兵的脖颈上,“你想做什么?” 眉瑾的语气不善, 令人听之便生畏惧。 那士兵“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一瞬间涕泗横流,“求夫人、将军救命。” 眉瑾的剑锋略收了一分,桂棹便护在了观若前头,准备听一听这士兵究竟要说些什么。 观若被眉瑾和桂棹两人同时护在身后,连那士兵的脸也望不见,“你既求我救命, 总该先让我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要我救命。” 那士兵的头似乎重重地磕了下去,在空旷的校场之上, 在观若面前,也是一声重响。 “求夫人放妾身归家!” 这句话一出口,周围便更安静了。观若三人没有说话,校场之上的其他女子倒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眉瑾的神情越发冷下去,“你可知作为逃兵,是何等样的下场?” 她们都是自愿参军的,军营之中也从来都不是任何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更何况此人就算是真有临阵脱逃之心,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来,扰乱军心才是。 那妇人很快又磕了几个头,“妾身已经由人带着读过军法,自知己罪无可饶恕,只是……只是家中小儿重病,照管他们的亲戚又都是虎狼。” “妾身究竟为人母亲,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去死,冯副将!” “便是您要妾身性命,妾身并无二话,可千万求您先放妾身归家, 安顿家中小儿!” 观若好像又忽而明白她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们求情了。 若是依照军法处置了她,未免显得她们有些不近人情,于稳定军心无益。她自己此时还怀着身孕,却不肯体恤旁人的孩童。 可若是不处置,开了这个先河,往后这支军队便很难管束了。 牵挂家中稚儿无可厚非,可偏偏将她们架在火上烤…… 眉瑾仍然横眉冷对,“你是汉中本地人?当时征兵之时,可是一切都安排好,也知道这一切的规定的。” “既然按下了这手印,便是已经承认了这些规定,无可更改了。” 那妇人见眉瑾似乎仍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又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血肉模糊起来,“妾身知道……妾身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妾身的丈夫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家中几亩薄田在夫君死讯传来之后便立刻被族中人收了回去。” “因着自己平日务农,生的粗蠢,并没有大户人家愿意雇妾身做工,只打点零工,实在没法养活家中那几张嘴。” “只因身上有几分力气,又实在没了活路,才敢过来投军试一试的。” 观若与眉瑾征兵,所给的军饷并不少的。 “几个小的也就托付给了族中的亲眷,勉强得一口饭吃,可妾身昨日收到家书,说最小的一个已经连续烧了几日了……” 说到最后,话语都淹没在了眼泪里。真是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