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吹自以为很潇洒的半边前流海,细长的柳叶眼抬起来,埋怨,是不是你?一会儿和别人说,我左腿骨折,一会儿和别人说,我右腿骨折。我妈以为我两条腿都断了。 骚断蹆。舒馥抖出小黄鸭毯子,将自己裹起来,踡在椅子先躺舒服,阿姨呢?回去了?其他人呢? 秦妙弋扔给她一个枕头,没有。都在医生办公室。 舒馥哦了一声,站起来,那我也去听听。 秦妙弋立刻道:回来回来,你去干吗呀?我这儿没人照顾,帮我把苹果核儿扔了,我够不到。 舒馥一个塑料袋直接糊她脸上,毛病,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手机给我,帮你喊一个过来。 秦妙弋将苹果核儿好好地放进塑料袋里,又递回给舒馥,你知道喊哪一个吗? 舒馥:渣渣! 秦妙弋认真地说,你情我愿,怎么能算渣呢。 舒馥:渣渣就是渣渣!秦渣! 秦妙弋举手投降,馥宝宝,你说得都对。 舒馥一个枕头甩她脸上,讽刺我? 秦妙弋求饶,打人不打脸,女侠,你别丢了! 舒馥又坐了会儿,玩手机,忽然问她,秦妙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的? 秦妙弋正闭目养神,随口答,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了。 同样是十九岁,为什么有的人就能渣破天际? 舒馥唱起来,套用jingle bells的曲调,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 秦妙弋堵住耳朵,谢谢。我只是骨折,不用提前庆祝圣诞节。 舒馥感到医生那边会有些事,大家去了这么久,怎么没人回来,便说:我去把垃圾扔了。 秦妙弋就没说话。 医生办公室,门虚掩着,肇事的司机也在。 声音传出来,舒馥贴在墙边,听得很清楚。 医生指着x光片,道:骨折,不是大问题,但是你们怎么这么晚才送来? 这边,这边,全是血肿,腿断了不马上来医院的吗? 错过黄金时间,愈后会差很多,要慢慢养 秦妙弋她妈就哭了,里面群情激奋,一起在骂司机。 肇事司机也委屈,苦巴巴的一个中年男人,说:我本来开五分钟的路,就能到医院,结果环线隧道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被封起来了!我带着小孩儿绕路,才来晚了! 各位,各位,我也是八区的,我怎么会坑自己人,我真的是往最近的一个医院送呐! 那就奇怪。有人插话,我今天晚上送餐,也走的环线,c1隧道是不是?那条短的?畅通无阻,封个屁的路! 是啊,是啊,封路的话,电台不播吗?交通app查一下,根本没有封路通知! 司机作揖:真不骗人,行车记录仪上有的,我何苦乱讲! 秦妙弋她妈:医生,愈后差很多,是差多少,我女儿不会不会瘸了吧 医生:看愈后。现在我也不好说,所以先和你们家属通个气。一般来讲 舒馥没再听下去。 她返身往回走,手里拎的垃圾袋,咚一声,丢进垃圾筒。 长夜,上弦月。 李姿蝉开车,载钟落袖回别墅小区。 李姿蝉哈气连天,开了点窗户,让凉风吹吹脸,落落。 钟落袖的栗色长发浮动起来,发尾微打着卷,像这长夜一般迷人。 她看着窗外,月色旖旎,嗯? 李姿蝉打方向灯,合并车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家里多了一个人,晚上老是发生奇怪的事情。 确实没有一个晚上安宁呢 钟落袖抚抚发梢,让风再吹开些,仿佛是邀请这种轻快的凉意,去压制住心间的某种柔情的躁动。 你在抱怨加班吗?钟落袖问。 李姿蝉:加班?我感觉我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没完没了的替孩子操心,哎! 钟落袖抿唇,小馥不是一般孩子。 李姿蝉误会她在调侃自己,认命地说:好好好,行行行,是我自作自受~ 小妖精今天晚上守在医院是不是? 嗯。 好啊,那我至少能安安生生的,直到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放你个假,好不好。 不了不了,谢谢老板,事业为重~ 李姿蝉忽然踩了个小刹车,这谁家孩子!开这么快!小摩托挺像舒馥那辆的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