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骆窈这才知道,薛照光这个名字是奶奶取的。 那时候爷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没有正式的大名,因为排行老三,所以家里就取名叫三儿,后来爱上了听戏,没钱买票就爬到茶馆的屋顶上听。那次他差点儿折了一条腿,被茶馆的伙计追着打,第二天照样顶着乌黑眼圈满身伤来听戏。 也是那天,他偷偷摸摸到后台堵到了那个小有名气的青衣,洗去了脸上的油彩,叫他一下就看愣了神,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笑与不笑都好看。 后来剧团里有个老生频频向青衣示好,他气不过又在后台堵住她,青衣却说:“至少他比你有出息。” 他半个月没再去听戏。 再见面时,他已经剃光了那头吊儿郎当的头发,对青衣说:“我当兵去了,如果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嫁我?“ 青衣却道:“你能活着回来再说。” 他笑了笑,转身要走,青衣却拧着衣角叫住他:“欸!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歪过头,挠了挠因只剩下发根而发青的脑壳:“我的名儿不好听,你既然是个文化人,干脆帮我取一个得了。” 青衣想了想:“那便叫照光。”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一路顺遂,前途光明,可他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薛照光。”三个字在他齿间逗留几秒,倏地咧开嘴笑了,“你叫月容,我叫照光,这不活该一对儿吗?” 青衣一时无从反驳,却见他已经转身离开,高高抬手挥了挥,很傻气地喊:“等薛照光活着回来娶你!” “我可从来不爱听戏。”老爷子拿帕子擦着自己的萨克斯,有些幽怨地道,“你奶奶说我牛嚼牡丹听不懂,听不懂还不如不听。” 老太太冷冷睨了他一眼,板着张脸说:“去外面吹!” “那不行,你不听咱果果还爱听呢。” 薛定钧小朋友很捧场地用力鼓掌:“吹!吹!” “你瞧。”老爷子得意地笑出褶子。 面对重孙,老太太放软了脸色,忽地又扬眉道:“要吹也吹点儿别的,我教你首新曲儿,学不学?” 老爷子帮她盖好腿上的毯子:“学,怎么不学。” …… 中秋前后,骆窈还去参加了温海洋和沈卉的婚礼。 两个不差钱的家庭,办的婚礼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大概是为了照顾两家的喜好,两位新人当天不仅穿了中式的婚服,还专门从国外定制了燕尾服与婚纱,在骆窈看来,似乎就与三十年后的流程大差不差了。 不过在当下,这场婚礼还是在宾客之间掀起了小小的热潮。不同文化的碰撞令不同年代的人都心神向往。 比如刺绣精美头面华贵的龙凤褂,又比如洁白无瑕嵌上水晶的婚纱。只是在许多人眼里,白色还是不适合在喜事上出现,所以之后也有人定做了其他颜色的婚纱,比如粉色,还有红色。 这样一场婚礼无疑是浪漫的,连纪亭衍都忍不住问她:“喜欢?” 骆窈摇摇头。 沈卉他们这么搞是锦上添花,他们要是这么搞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以,但没必要,不如存起来买房。 纪亭衍想了想说:“你记得去年我们吃过的烧烤摊吗?” 闻言,骆窈心里一动:“记得啊,那个光头老板嘛,是你同学,涂涂先前去的时候还带回来几罐酱料,没想到他真的取名叫光头。” “王爷爷前两天做菜的时候是不是也提了一嘴?说这个酱料和他之前跟师傅学的有七分像。”说着,她摸了摸下巴,“应该卖得很好吧?” 纪亭衍颔首:“之前在老熟人之间卖,现在已经量产了。前不久他找到我,提起之前要给你分红的事儿,还说如果确定要投资的话,最好正式签个合同。” “……合适吗?”骆窈不是没想过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可真到了眼前,她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算占人家便宜么?” “放心,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人。”纪亭衍捏捏她的脸。 骆窈想想也是:“那先见见再说。” …… 初雪那天,骆窈和纪亭衍正式在新家宴请好友,窗外鹅毛飞扬,屋内热气腾腾,燕城人最爱的羊肉锅子配上两荤两素,还有出自骆窈手艺的大白包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