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自小到大、前世今生都倾尽全力护着她。 沈筠曦拖着脚步朝前推,双目睇了一眼沈筠晔,又忙盯着脚尖。 沈筠曦咽了咽酸涩的鼻翼,眨了眨眼睛,想着措辞。 沈筠晔没有开口,他玉白均称的手执起几案上的钧瓷小茶罐,用茶匙取了几片茶叶放入紫砂壶。 他不紧不慢为斟了一盏茶,轻轻一吹,轻雾气袅袅,明前龙井的清香沁人心脾。 沈筠晔慢慢咗一口茶,目光淡淡落在沈筠曦面颊。 沈筠曦觉得如坐针毡。 沈筠曦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沈筠晔,压低声音轻声道: “哥哥,三月一日我去隆福寺祈福,云巧、南晴去前院登记,我在后厢房等待,远远见一人跌跌撞撞……” 沈筠曦掐着指尖,慢慢将那日三月初隆福寺遇萧钧煜的事情娓娓道来。 时隔两世,前世今生,数百个日夜,那日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夜色浓沉,流云遮月,她一眼便看出了踉跄躲避的那人是萧钧煜。 沈筠曦掩去了过程,只淡淡道出一个结果:“我救了太子殿下便离开了。” 沈筠晔舒展的眉心一点一点隆起。 他目光如炬凝视沈筠曦,半响,突然道:“你是我妹妹吗?” 沈筠曦不解得看着沈筠晔。 “哥哥再说什么,我当然是哥哥的妹妹。” 沈筠曦声音轻轻软软,带着她特有的尾音,撒娇时如一把小羽毛撩在心上,让你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 沈筠晔饮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睇了一眼沈筠曦,慢悠悠道:“曦曦以前不喜甜腻之物,倘若怀孕了,口味变了倒正常。但…” 他顿了一下,悠悠的声调变得沉而缓。 “曦曦最不耐看杂记,不会识得折耳猫,不会制作猫爬架,更不会用弩|弓。曦曦性子执拗,心悦太子殿下,万不会因为太子殿下认错了人送错了谢礼,说不爱就不爱。” 沈筠曦爱憎分明,倘若没有积累足够失望和绝望,她总是一头热血,不撞南墙不回头。 沈筠曦钦慕萧钧煜时,沈筠晔苦口婆心劝过沈筠曦许多回,都无果。 “兄长莫要再劝,我就是喜欢太子殿下,除非我死,这份爱恋也不会变。”沈筠晔眼前闪过上元佳节,沈筠曦瞪着黑白分明的杏瞳嗔他的话。 不过一个隆福寺祈福,沈筠曦回来便道,要与萧钧煜一刀两断。 沈筠晔唇角拉直,眸光变暗,手指慢慢捏住杯盏。 “你究竟是谁!” 声音振聋发聩,沈筠晔手中的茶盏登得落在桌案,响起一声清脆的砰击声,目光如炬直视沈筠曦。 这人将曦曦的神情模仿的惟妙惟肖,却不是他的小妹。 沈筠曦肩膀一颤,怔怔看着沈筠晔,眼泪唰得一下落了下来。 “曦曦被你藏到了哪里!尔等冒充曦曦,理应死罪,如若你将曦曦送回,我代表沈府,不会追究你此间罪过。” 沈筠晔面容严肃,斥道。 同时,他眉心却高高鼓起,眉毛蹙成一团,目光紧紧盯着沈筠曦,眸中闪过困惑。 若是这人贪图沈家的泼天富贵绑了沈筠曦,现在太子殿下分明对她有意,太子妃将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更是无双的矜贵和权势,她该没有理由拒绝? “兄长。” 沈筠曦百感交集。 沈筠曦不曾想到,兄长沈筠晔看出了她这么多不同。 沈筠曦泪光闪闪,快走两步拉住了沈筠晔的手。 沈筠晔冷着脸拨开了她的手。 “哥哥,我就是曦曦。”沈筠曦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可怜巴巴看着沈筠晔。 见沈筠晔面上肃冷,沈筠曦想了想,指尖颤了颤,凝视沈筠晔,樱唇微启。 “哥哥三岁生辰时……”沈筠曦伏在沈筠晔耳侧,将幼时的不为人知的秘密道出。 这足以证实她身份的证明。 “那你……”沈筠晔一怔,眸间依旧有犹疑,对沈筠曦的态度却是和缓一分。 “哥哥,我重……”沈筠曦顿了一下,她换了一个词:“从隆福寺回来那日,我做了一个梦。” 沈筠曦翘密的眉睫一颤一颤,唇瓣微微有些哆嗦,她鼻子一酸,眼睛盈上水雾,忙低下了头,向着至亲的兄长诉说前世的委屈。 沈筠曦话音未落,沈筠晔将手中的茶盏捏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