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影就这么一直缭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夜已深了,夏秋潋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房间内洒下一片冷冷的白光。 夏秋潋闭着眼,苍白的唇紧紧抿着,胸口似被什么压迫着一般,闷闷的疼。 今日见过的那看不清面容的人,实在是太像燕挽亭了。 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 夏秋潋竟然梦见了前世第一次遇见燕挽亭的场景。 那时她刚入燕宫没几日,心中郁结万千,宫里她见过的人大多都是些心怀不轨试探打量的人。 她心中想念姜国,想念亲人,也想着江询言。 她每日藏在宫殿中,也不想去见其他人,也懒得理会外头的人如何说她。 只是某日她在殿前一人看书时,却嗅到了风中一股梨花的香味。 她腾的想起了姜国,想起了相国府自己的小院子,和院子里的那几颗梨花树。 心有所感的她便寻着那香味,一路走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的有一片枫叶林,穿过那林子,远远便看到了一颗需两人才能合抱的老梨树。 那树极其茂密,树冠像是遮住了半边的天,树上开满了梨花,那淡白色的花朵密密的挤在枝丫上,一簇一簇的争相夺艳。 自来燕国后边不曾笑过的她,站在满树的梨花下,仰头看着,绝美的面容上终于显了一丝浅笑。 仿佛那雨后七彩的虹光,夜间绽放的昙花一般,比之树上的花朵更加艳丽。 只是正当夏秋潋惆怅忧心时,她头顶,那树上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呼。 小心。 树上有人的声音传来,声音细小急切。 接着夏秋潋便感觉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她的脸跌落下来。 如此危急之时,夏秋潋脚步轻挪,急急的往后退了半步。 几乎同时,那细长的黑影便叮的一声摔落在她脚边,差一些就砸在她脚上。 夏秋潋楞了楞,凝神看去。 那是一根周身通透白净的玉笛,尾端系着一根红绳。 那玉笛躺在她脚边,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夏秋潋微屈身子,伸手捡起了地上躺着的那玉笛。 笛子是玉石雕刻而成,温润中又带着几分凉意,洁白的笛声中又仿佛缭绕着几分湿润的绿意,甚是漂亮,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普通的玉石。 夏秋潋本就喜欢音律,见到这么一支漂亮的玉笛,心下有了几分兴趣,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我说这位姑娘,这可是我要给我未来夫婿的定情信物。你这么爱不释手,莫不是?你想要。 慵懒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夏秋潋抬头,对上了一双漂亮灵动的凤眸。 那是一个穿着白袍,未束发的女子,正趴伏在树干上。 满头的青丝垂落在半空中,墨黑的青丝间夹杂着几朵淡白色的梨花瓣。 女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眸子,清亮黝黑的眸子好奇的看着树下的夏秋潋。 这玉笛是姑娘的,那姑娘便收好,莫让它再砸了人。 夏秋潋微微皱了眉头,这女子未束发,披散着一头乱发,衣裳也未穿好,皱巴巴的,瞧不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是哪宫的娘娘,还是皇室女眷。 夏秋潋头一次间燕挽亭,是不喜的。 她趴在树上,自己的东西险些砸了人,也无丝毫愧疚,言语间尽是调笑。 咦,你是哪宫的娘娘,我怎从未见过你。燕挽亭看着树下那个漂亮一脸冷淡的女人,眸子灵动的转了一圈,她起身坐在树干上,双脚在半空着轻轻摇荡着。 夏秋潋这才看清,这女子不仅未束发未穿好衣裳,甚至连鞋也未穿,光着脚丫眯着眼打量着自己。 那表情笑容都是轻挑的。 那你呢,你又是哪家的娘娘。 夏秋潋仰着头,手中握着燕挽亭的玉笛,眉眼间皆是冷淡。 娘娘?燕挽亭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弯着眉眼饶有兴趣的低着头看着夏秋潋,声音清脆的上扬。 夏秋潋瞧着燕挽亭那一副挪移的笑意,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我未曾见过哪家的娘娘像你这般打扮,也未曾见过哪家的公主似你这般随性。 夏秋潋退了两步,她有些不喜欢被人从上到下的打量。 这么说,你猜出我的身份了。那也让我来猜猜,你可是前几日从姜国来的那位小姐,昨日父皇给你封号了,叫什么来着。 燕挽亭摇晃着脚,面上笑容轻柔,她微微歪着头目光清亮。 封号献。夏秋潋微垂眉目。 献妃?那你叫何名。燕挽亭也不从树上下来,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