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映,粼粼水波,遇船岔开,曲折流出。 洛绝影离开喋血街巷,没有直接返回客栈,反倒租了艘小船,享受片刻的寧静。 河上风声萧萧,去去来来,有时肃穆,有时悠然。 这艘船不大,仅有一间舱房,用竹帘纱幔遮住前后。洛绝影没有雇用船夫,他让冉子陵划船,自己则步入舱房,躺在用粗布铺好的船板上。 途中路过几艘尚未营业,还在准备开张的花舫,诸女百花争艷,露台杂坐,欣赏风景。 冉子陵抬起下頷,轻闻茉莉香味,眼睛扫去,女子手持团扇,身着罗裙,缓鬓倾髻,双眸媚眼如丝,水灵灵地在他身上打转。这些花舫女子,平日虽为了挣钱贱卖自己,但她们依然是女人,她们也有正常人的渴求。 冉子陵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浑身上下充斥着男人味,与那些平日在花丛里流连忘返,身上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世家子弟截然不同。 冉子陵假借打酒的名义,纵身一跃,掠空数丈,轻盈地落在花舫上。那群女子见状,纷纷芳心暗许,情不自禁凑上前来。冉子陵对女人很有一手,不急于肌肤相触,而是先与她们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放松戒心,畅所欲言。诸女碰到的男人,多为上下其手的急色之人,冉子陵这般君子之举,更令她们为之着迷。 冉月嬋看见此景,咋舌一声,回到舱房,兀自倒起酒来。她瞪了洛绝影一眼,道:「为什么不回去客栈?」 洛绝影看了看她,苦笑道:「他又不是狗,你又不能把他拴住,就算回到客栈,你以为他不会自己跑出来吗?」 冉月嬋冷冷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洛绝影握起酒盏,轻啜一口,道:「我人尚在此处,你这话岂非一竿子打翻整艘船?」 冉月嬋不以为然道:「你敢说对那个陌如雪没有半点遐想?」 洛绝影怔了一怔,忽地笑道:「你若说夏妙鳶或花彩凤,那倒也罢了,你难道不知道陌如雪已名花有主,嫁为人妇?」 冉月嬋道:「哼,我不单她来自墨龙宗,还知道她是上官烈的妻子。不过,眾所皆知,上官烈所修武功纯杨至刚,难近女色,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人,又怎甘心守着活寡?」 洛绝影为之愕然,此话若从冉子陵口中说出,那他倒不觉得有何不妥,但从同样身为女人的冉月嬋嘴里道出,不禁让他感到万分奇怪。冉月嬋似是也知道方才用词,略显粗俗,她别过俏脸,掩饰自己的羞窘,装作盛酒的模样。 洛绝影摇了摇头,苦笑道:「朝廷的人,我可惹不起。」 冉月嬋横了他一眼,含笑道:「你若不敢惹朝廷,那你便不是我认识的洛绝影了。」 洛绝影拊掌笑道:「想不到你的话术进步如此神速,连我都摸不清你这话究竟是褒或贬了。」 冉月嬋面色一沉,冷哼道:「经你这般折腾,外头肯定风声四起,你这几日最好安分守己,到时找个好时机,随我一同离开金陵。」 洛绝影沉吟半晌,反问道:「若我不肯走,你又当如何?」 冉月嬋似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不假思索道:「若你想继续待在金陵,那便别再惹事生非,节外生枝。他们毕竟人多势眾,纵然你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抗他们。」 洛绝影道:「我答应别人要牵制五仙坛,如今你让我躲起来,岂不要我当背信之人?」 冉月嬋白了他一眼,道:「那人是付了你安家费,你犯得着拿命帮他?你先前早已出手对付过五仙坛,何来不守信用之说?再者,你的目的是想拿灵丹妙药,如今你把这里弄得天翻地覆,九大门派必然对你有所警戒,今后你最好步步为营,莫要急于一时。」 洛绝影微微一笑,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