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哀伤或是要死要活无济于事,她脱力地躺在轿中,强忍眩晕昏沉感,努力想着办法。 …… 胡王升入宫跪求圣上收回成命无果,改口恳请做送亲使者。见他固执,圣上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想要带善兰琼走,不管放她去哪儿,都比出城受辱要好。来时的路上短暂的谋划过后,命送亲队伍停在府门前,自行进入了府中。 待他赶到的时候,长公主不知去向,门口有宫中派下的重兵把守。他凭借送亲使者的身份才得以进入房中,见善兰琼还没有换衣,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足抱膝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眼周红通通的,面色如纸,状若游魂。 他大步走近,蹲下身,沉声与她说:“起来先换上嫁衣!途中我会想办法放你离开。” 善兰琼怔怔地抬头看他,眼眸中映出他清俊至极的脸,又怒又怕了一整夜,此刻心中情绪再难抑制,两行泪顺着面颊滑落。 听到他此言心中更是感动不已,蜷缩的身子略动了一下,却又凝注了,踌躇道:“……可我走了,奉都城怎么办?” “屈辱忍让绝非长久之计,今日妥协,焉知赵野来日不会得寸进尺。”胡王升看着她轻轻说,“守护奉都城是我们将士的职责,而不是你的。” 善兰琼眼底又是一热。 很快她被胡王升自地上扯起,呆呆地顺着他的话去做。可等她走到桌边,看着桌上堆叠的嫁衣,眼中却露出茫然之色。因为这衣裳似乎与昨夜宫中送来的那件略有不同,虽然皆是红衣金冠,绣纹又有差别。 昨夜东西才一送进房中,就被她揪住撕扯了一番,金冠也掉在地上不知踢到了何处,当时她哪里会有心思仔细看这身嫁衣,所以此刻也不太确定了。 回头看向胡王升,见他拔脚要往屏风外去了,心思几转,到底还是咽下了疑惑。 善兰琼来不及多想,自盆中绞了帕子将面上的泪痕擦净后慌忙换衣。 巳时到了,宫中派来的老嬷嬷站在院中催促善兰琼出门。 来接她的红轿就停在院门口。换好嫁衣后,善兰琼整颗心砰砰直跳,隔着眼前暗红色的遮挡,焦虑浮上心头,急切地想要寻找胡王升站立的位置。 胡王升感受到她的不安,在近处出声安抚道:“别怕。” 善兰琼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老嬷嬷道了声“得罪”,将盖头轻轻掀开,仔细确认了盖头下的人确实是善兰琼,便与门口把守的士兵点点头。 士兵放行。 胡王升立在原地,默默看着善兰琼被扶进了轿中。连同轿子一起过来的秋芝却忽然凑近他,小声说:“大人,长公主有请。” 胡王升随秋芝去见了徐月。 徐月一见到胡王升,满心复杂。恨他朝秦暮楚负了自己的女儿,想到自己诓骗窦瑜说他也知情,恰好他又是送亲使者,必让两人间再生隔阂,心中又是一阵难言的快意。 直到此刻胡王升来见自己,徐月才将预备好的信件交给他。 “此女是赵野流落在外的女儿。”徐月说起谎话来竟连眼也不眨,自然而然道,“是她主动告知于我。到时你将这信给赵野,他便懂了。” 胡王升皱起眉。 不足一日的工夫,便能精准找出这样身份的人? 徐月补充说:“我于此人有莫大的恩情。她甘愿报恩,代为出嫁。” 又问:“怎么?胡大人不信?” 胡王升怀揣疑惑,紧攥着信件向徐月拱手告辞,往府门口大步走去。红轿停在阶下,门大开着,里面无人,看来善兰琼已经被送进了喜车中。 而马车的两扇薄门却扣了铜锁。 胡王升走到车边,抬手摸在上面,镂花木门紧紧合着,冰冷异常。 不由得问:“为何要封门?” 陪嫁的侍女在一旁垂眼道:“是……宫里要求的,怕途中生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