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跑?你还挺能的! 十两银子买来的赔钱货,要不是少爷看中你,早把你转卖给牙婆子,让她换一家卖了! 饱含着恶意的声响,混杂在她浑身隐隐作痛的骨头中,还有更远处不知哪里飘来的劝解:算了,关她几天就好了,要是让少爷看见了,总还是不好的。 呸地一声。 有人吐了口唾沫在她的身上。 沈棠心头火起,心想自己这是落到了哪个剧组,怎么导演都不吭一声就让群演动手打人了? 要报警啦! 她眼睛始终无法睁开,混杂着头盖骨都要被人掀开的疼痛,吸着凉气,手指蜷缩了许久,摸到地上凹凸不平的砖块,还有圆头空心的稻草秸秆。 沈棠试图站起来,恰在此时,耳边又响起一个斯斯文文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连木门都能敲出点有气无力的声响。 沈棠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嗓子里也蹦不出半个屁来,正在深呼吸试图催眠自己跟这挨打的身体没有一毛钱关系,外面冒出一个细细的男声: 糖、糖糖。 你又惹管家生气了吗?他们告诉我,你这次要关一周的禁闭。 沈棠听见那声音,体内涌起无边的恨意来,好像恨不能一脚踹开面前这扇门,将外面的人拖进来打一顿。 她没吭声,不知是痛的,还是单纯的因为心情糟糕,不想搭理人。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她说道:糖糖,我身体不太好,饮食多偏清淡,不好给你留菜,好不容易才省下一个馒头来,我偷偷塞给你。 沈棠已经摸到门缝的手,就那么触到了一丁点的柔软。 鼻尖闻到一点香甜。 那是属于食物的芬芳。 她心中有个声音出现,冷哼一声:又来这套,每次将逃跑的我抓回来之后,就让这病殃殃的小少爷来怀柔。 下次不能这么倒霉了。 沈棠仿佛一个旁观者误闯了这女生的身体,感知到她的手指捏住那馒头,从边角上撕下一块,恶狠狠地塞进口中。 像是要生啖仇人肉那样的气势。 隐约间,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 惨吗? 这么惨的,就是你的上一世。 从头到尾,她都没攒够力气从这地上爬起来,脸侧贴着冰冷的地砖,她吃完一个半冷的馒头,听着门外人聒噪的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下次乖一点,不要再惹管家生气啦,直到那声音离开,她慢慢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 她这次能睁开眼睛了。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从她的胸口里发出,沈棠一边忍着缺氧的感觉,一边踩着脚下凌乱的石头土坡,往山脚下跑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快点,再快点,不然又要被抓到了。 视野里见到的都是山林,古树仿佛都生成了一个模样,在她埋头猛跑的时候,她脚下被一块仿佛被切割成尖锐边缘的石头划过脚踝。 沈棠抽了一口凉气,往前跑的力气一软,被绊了一跤,面朝下地往前跌去。 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摔死了。 鼻梁撞到一个硬又凉的东西,还好是平面,若再来一块石头 那画面太美。 身后的追赶动静还未传来,不知道她这次能跑出多远。 沈棠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受伤的脚踝,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被自己的无能给气到原地自燃。 流血了 这次又跑不掉了。 第几次了呢? 沈棠呆坐在地上,丝毫不管屁股底下的乱石硌得自己有多疼,甚至没心思去看自己摔跤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拯救了她貌美如花的脸蛋。 直到她感觉背靠着的东西动了动。 好像有个人戳了戳她的背那般。 现下还没到清晨,天只蒙蒙亮,山间还有浓浓的迷雾,但距离管家又一次发现她逃跑,应当不远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心惊胆战地回头去看,暗自祈祷着: 别是韩家村的人。 只要不是村子里的人,她这一次就仍有渺茫的希望逃出 沈棠的想法顿住了。 在看清自己依靠着的那庞然大物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漆黑的鳞片,盘旋的身躯。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蛇,光是脑袋就跟她的上半身一样大,尤其是对方黑洞洞的眼睛看过来,脑袋无声往她的方向凑,直到前吻要碰到她的鼻端时,她整个人都跟着僵在了原地。 无形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心脏。 这一次,要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了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