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童哲把纸袋凑到夏冉江面前晃了晃,里面的栗子互相撞击,响起一阵沙沙声。 童哲把栗子一颗一颗剥开,里面金黄色的栗肉袅袅腾起一丝热气。因为天冷,栗子里面的栗衣粘连在栗肉上,童哲一点一点慢慢扣掉,又不敢太用力,怕扣坏了栗肉夏冉江很不喜欢那一层绒毛,每次都是童哲帮他处理。 不一会儿,床头柜上就堆起一座金灿灿的栗子山。 童哲,童哲 童哲眼皮正打架,听到夏冉江的声音,突然惊醒。 我在这儿。别怕,我在,我在 童哲 童哲抓住夏冉江的手,十指紧握,试着给夏冉江冰凉的手一点温暖。又摸摸夏冉江的脑门,热度还没退。 童哲有点紧张了,情不自禁将夏冉江拥入怀里。这时,门打开,童哲连忙又把夏冉江放下,装作给夏冉江调整睡姿。 医生,他好像还在发烧,还挺厉害的。你看看。 你是刘护士长的儿子吧? 护士从铁架上取下吊瓶,麻利地断开点滴,迅速从夏冉江手背抽出针头针头抽出来一瞬间,童哲只觉得像是又扎在心里,心尖一阵颤。 没事儿,刘姐已经交代过了。刚才已经打了药,也做了检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整理着输液管,又从床位抽出记录板,在上面写着什么。 哎,你俩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童哲一愣。 他?同学啊 难得啊。现在这社会真看不懂,有血缘关系的都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萍水相逢的同窗同学倒是真情实意得很。上个月,隔壁前列腺癌晚期的老爷子,直到最后一口气家里统共就来看过三次,每次来都会吵,吵什么呢?争遗产呗。这不,遗产分好后大家都满意了。可怜啊,老爷子最后走了都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你说这一辈子图的什么呢。 一看你这孩子就知道刘姐教子有方,这么重情重义。护士说完,推着推车出了门。你就先回去吧,这都快12点了。晚上有值班护士盯着。 童哲没说话,直到护士关上门,又抓起夏冉江打点滴的手,先是对着哈气,然后拉开上衣拉链,紧紧地按在自己肚皮上。冰凉的手掌一触到皮肤,童哲不由得一颤,还是死死地按住不放。 外面走廊上的灯已经熄了一半。应急灯的暗黄色灯光斜斜地照进屋内。病房里只剩下童哲和夏冉江两个人。 童哲如雕塑一般坐在床边,下巴顶着床沿,静静地看着夏冉江,听着夏冉江均匀的呼吸声。 夏冉江,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懂你心里的苦,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童哲喃喃自语,脸贴着夏冉江的被子,又把被子边卷好压实。 以后咱俩还是碰到很多阻碍,但是你知道吗?咱俩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你可能对我们之间也曾迷茫过吧。如果迷茫让你痛苦,我倒希望你醒来能忘记这一切,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生。但是我不迷茫,因为我很清晰地认定了你。我没那么好,但是我要让你变得更好。 靠着夏冉江的枕头边,童哲沉沉地睡去了。这一夜,童哲似乎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夏冉江的额头上。夏冉江睁开眼,扭头看见了童哲在身边噘着嘴打着呼噜。 夏冉江刚觉得好笑,可是看到童哲歪着身体沉睡的样子,又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免觉得鼻子酸酸的。 你醒了啊。 夏冉江刚想掀开被子下床,童哲像是听到了号角,陡然昂起脑袋,半眯着眼盯着童哲,突然又重重打了个喷嚏。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昨晚你一直在这儿? 嗯啊。童哲眼睛有点水肿,脑子觉得一片混沌。看,赶紧吃,昨晚我可是剥了一整晚。 你不说我还真饿了。 何啸宇说你昨天都没吃东西。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听到营养不良四个字,夏冉江又想起昨天在宿舍做了什么,不禁觉得脸颊发烧。 何啸宇也来了? 是啊,昨天跟我一起把你送过来的。还别说,这小子挺实诚的。 那你还总是对他横眉冷对的。 我童哲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赶紧转移话题。不如我们出去吃吧,栗子给你带回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