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俩看到她这样,一起打趣:“俺们家卿卿这是又饿啦?不是刚吃过饭吗?” “这是馋肉吃了,她三叔炸肉丸可是绝活。”张雨晴笑眯眯道:“昨天我们回来割了肉,娘又去供销社割了肉,今天队上又把杀猪分的肉送了过来,得有个二十多斤吧,过年这段时间顿顿吃肉是没问题咯。” “也不能成天海吃。”顾财开口搭腔:“还得留一些卿卿婚事摆酒用。” 顾卿卿这才想起来再过几天,自己就要摆酒了。 她有些小得意:“三叔,整个大屯子村只有我结婚能有国营饭店的厨师掌勺吧?” “那可不别说在咱们村了,就是在无敌生产队和周边几个生产队,那都是头一份。”叔侄俩一应一答道。 “你们老顾家这是什么祖传的毛病,吹牛咋还互捧着吹。”韩莲心往窗口看了一眼:“小楚那孩子正跟他二叔在那锯木头呢,这娃倒是定得住。” 她男人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两个屁的闷性子,寻常也没人爱往他跟前凑,顾家这些个小子们嘴多的很,话太密了。 有时候你还没接上一句下一句就出来了。 “是啊,这孩子是个心稳的。”张雨晴应和。 院子里,张翠芬手搭在洗衣机上,看着洗衣机呼啦啦地转,起了很多皂荚沫子,她扭头跟旁边的老大媳妇说:“你瞅着这个东西费电不?” 时如霜笑了:“娘,不管费不费电,您你说愿意手洗还是让它洗。” 张翠芬当然毫不犹豫:“冬□□裳这么厚,拧都拧不动,当然是洗衣机好。” “那不就得了。” 楚渊那里,他和顾铁柱眯着眼小酌,手指剥着盐水花生壳,“老叔,这日子悠闲得我都不想回军区了。” 顾铁柱喝着茅台酒,吧嗒嘴回味:“这有啥的,明天过年你还过来,我们家没啥好吃的招待,就是人多热闹,卿卿和阿岱要去驻岛,你一个人留在军区也闷得慌,到时候直接坐车过来!” “那感情好。”楚渊身上有股潇洒坦荡的匪气,这些年压抑住了,现在又暴露了出来,大手一挥:“等我退休了就来咱这边养老,我也不指望那臭小子给我生个孙子带了,老子就自在活着。” “那可不成啊。”顾铁柱一听这话急了:“我还等着抱重孙女呢,到时候你这个当爹的可得催催阿岱,我们老顾家就卿卿一个宝贝疙瘩,可不敢再来小子了。” 楚渊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长,骨子里大男子主义很重,他以前家里确实有军权要继承,楚岱刚出生的时候还被人叫过少帅,他觉得家里必须有男娃。 不然挑不起担子。 不过现在,楚岱能结婚他就觉得祖坟冒青烟了,以前这臭小子一副要死不活的寡淡性子,成天像要打一辈子光棍去边关赴死的样让他很看不上,还以为自己缺德事做多了自己家祖坟被仇人的炮轰了要绝后了。 他对顾卿卿这个儿媳妇很满意,所以笑呵呵道:“孙女好,要是有个孙女那就是老顾家和老楚家的掌中宝,小子也不错,别像他爹就成,我怕活不到退休。” 亲家俩人在这热火朝天的讨论以后有了曾孙和孙辈叫什么名字,楚渊听着“二丫”“驴球”这几个名,眉心直跳。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这么多年也没给儿子取这么些名啊,看到顾铁柱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跟他讨论哪个名字好,楚渊抬手压住狂跳的眼皮,干笑道—— “……其实不生也挺好,孩子们还小,由他们去吧。” 旁边的警卫员嘴角抽搐,差点没忍住。 中午,院子里的竹竿全部都晒了被子,顾灿阳那间屋子也腾了出来。 顾家人多,当年自己从田里搞泥巴晒砖,分的宅基地也大,起的房子不少。 顾卿卿以后就算了嫁出去了,顾家也会把她的屋子留着,不过不是现在这间。 顾金靠着石磨,跟家里人说自己规划:“明年我打算把砖窑烧起来,到时候让孟知青试试能不能自己搞水泥,再过五年,我要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住上两层红砖房,家家刷石灰刮腻子,外面的路都给它硬化了。” 这话前两天年底决算的时候,他当着村民们的面在大会上说过,村民们对他信心满满,纷纷表示只要他一声招呼,全村人卯着劲使劲干!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