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昌扛起锄头,拎起水桶,去地头。 可给大堂哥操心坏啦,巡视完自家分来的十六亩田地,到底没忍住,又跑去帮堂弟伺弄那八亩地。 这不都姓朱嘛。 少打出一粒粮食,他都心疼。 而大德子走在路上,其实有听见朱兴昌的喊话,不但没搭理没感谢大堂哥,而且还嘴不停和媳妇埋怨道:“你就说大哥他们是啥人吧,还问我去哪?我去接爷。” 甜水在她爹怀里直了直腰:“不对,爹,你刚说的去姥姥家。” “顺便去你姥姥家,那不是一走一路过,明日就去接你太爷。” 几句话打发完女儿,朱兴德继续和媳妇抱怨道: “大哥他们连问都不问,就知道庄稼,我听着真来气。没有爷,他们哪来的十六亩地。合着早将镇上的老爷子忘得一干二净。我之前看他堵在门口,还以为他是要与我商议谁去接老爷子呢。” 小稻劝:“大哥那人就那样,他没想到。” “那二哥呢,他也没想到?我和你说,别看三哥不在家,就连三哥也不是个好饼。” 小稻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不再问为什么,或者你咋知道人家是不是好饼等问题,因为答案一定是梦到啦。 朱兴德絮絮叨叨一路,主要是在后悔: “我就不该吐话十亩变八亩。有啥用啊?净整那没用的事,反正少两亩也照样挨骂,你瞅瞅我耳朵,是不是都红啦?准是大房那几个在背后骂我,恨不得我死了,剩下你们娘俩就好对付了,打算从你手里将八亩再抢来。” “我就不该要十八两银钱,我就是缺心眼。里正叔他们在那阵,明显对我改观不少。我应该顺势把那药单子拿出来,论月论年的掰扯细算,二十八都不够,别说十八两。” “我特娘的最不该,到眼下我还背着屎盆子,整的不明不白的。我为啥要缩啊?你说,你来回答。” 左小稻:“……” 她男人就这样。 心肠特热乎,可是吃点亏又爱后悔念叨。 没嫁人前,她只听说过女人会有这毛病。 嫁人后发现,她男人经常犯“女人病”。 “她爹,你的好,我和爷还有咱闺女知晓就行了。 我知道,你做梦伤了心,从不想分家,变成最想分家的那个。 咱少要一些,不是为让他们心里舒坦,是为了能快点儿散伙自个过日子。不和他们胡扯下去,爷在镇上还等着被接回来呐。 而且分家后,你就不用吃饭都面对他们。你不是说,见到他们心里堵得慌吗?咱这叫为自己买舒心。 还有为兰草背黑锅那事,你想想你闺女有那么个姑姑名声在外,事传出去,爷回头到家指定会知晓。 你再想想兰草不是说被强迫的?女子不易,闹大了别再去寻死。我听了都害怕,以后不敢一人出门。 反正之前你与我说这事,我只担心将来露馅会连累咱,别再传是咱说出去的。眼下倒是不怕了,大房人全知晓。以后兰草是死是活有大房做主,我们再不参与。” 小稻劝了一大堆,劝的口干舌燥,最后不得不安慰道: “你要是还想不开,那就打开包袱,趁着没交给我爹保管前,再看看那九十八两银钱。说破大天,也是我们占便宜。大房人可不知道。按理真应该给他们分,那是爷的钱,现在全归你。” 朱兴德被劝的,攥紧装银子的包袱,句句劝在他心窝离,嘴角终于再次翘了起来。 三口人抄近路赶往游寒村。 朱兴德带着小稻,背着甜水一顿左拐右拐还钻树趟子。 却不想,到村边时,又瞧见不该看的一幕。一男一女正在亲嘴。 朱兴德:你就说,我是啥命吧。 还好,这对儿是原配。 不好的是,认识人家。 很熟。 想躲开来不及,不打招呼都不行。 朱兴德从心里发出感叹:“满山啊,这是在弄啥呀。” 玩的太野了,又不是没有家。 小豆羞臊的,怎么躲柴火垛后面也能被人看见,还是大姐和大姐夫,一跺脚捂脸跑啦。 甜水在后面脆生生喊:“二姨,等等我。” 杨满山脸也黑红黑红的,这不是为浇地?多产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