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发,就是您给做个中间人,让撇子借我这回徭役人头税,我保证这三年农闲都帮他们家多干活……” 左里正抬手打断。 最近几日,他总是陷入这种矛盾的情绪。 既要苦恼费心帮左撇子家挡着这些事儿,心里又有点儿小骄傲。 骄傲于,当村里有些人打听撇子家谁去征徭役之类的,他每每听到秀花说:“我们家征什么呀,我女婿指定是在家的”,他从旁听到这话,心里都是一笑。 是啊,征徭役,在秀花妹子眼里不算事儿了。 别人家甭管怎么发愁议论,也和秀花说不着,没有共同话题,干脆无需探讨。人家不犯愁这事儿。 而秀花妹子说那话,能听出来已然收了真性子,估摸怕别人眼气,她那人又善良,很有同情心,要不然就凭她那个性子,绝对会挺直腰板斜看别人,说上一句:“就交钱呗,多大个事儿。” 所以他小骄傲于,撇子家在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做到不用他操心,无需他捧着银钱送上门去做主,更没有像村里其他人家犯愁到哭天抢地的事情。 又苦恼村里许多人家,都惦记想去撇子那里干活。 “一个两个的都想要去撇子那里,可他拿什么给你们交人头税?一户是十五两,你算算,他家还要买粮食酿酒,他家还能再帮几家?这和姓不姓左,能不能信得过你、我出面要不要帮你劝劝没关系。是撇子那里也难。他没有那么多,怎么帮。” 左里正继续道:“我知道,最近左姓里,总有人背后嚼舌根,讲究撇子的岳母宁可帮扶外村的穷小子,许诺给他们交徭役钱,都不帮同村的亲属。可是,你们咋就不想想,撇子岳母要帮的那几人,最近帮她家在干些啥,你们在撇子家出事时,又帮撇子家什么啦?那二柱子,听说老早就啥也不要,一直跟在撇子大女婿屁股后面白干活。” 以上这些话,其实左里正也是挑人说。 面前这位是老实憨厚人,没想占便宜,他这才讲一讲道理,让别误会撇子,劝劝尽量还是再想想办法,别一根筋惦记帮忙干活就会帮你家出人头钱。 有的那种不讲理的,明明家里凑凑能拿出银钱的,要是还整这一套,他连废话都懒得说。 那种人,合着拿撇子家当打零工的地儿啦?往后三年农闲时节不用进城找活了,眼下还不用掏空家底、不用张罗卖田地,不闪腰不闪岔气就能解决徭役的事儿。 倒是好算计。 但是,在他这里就过不了,甭惦记撇子他们回头到家,找上门哭诉。 谁也不欠谁的。 咋不敢朝他借钱呢? 一个两个的,要真是那种好样的品性,他即便能想象得到三年两年内估计都还不起银钱,也会帮扶一二。 左里正重新拿起筷子:“你回去吧,趁着名单还没交上去前,快些去杨树毛子村寻你那岳父岳母再想想招,看能不能借出几两,再加上自己手头的,如若到最后还缺个三五两银钱,你再来,我借给你。撇子那里干活的事儿,别再惦记,他帮不了太多人,手头空了,酿酒的粮食银钱搞不好都要赊账,他更难,啊?” “五爷。” 登门的左姓老汉,当即眼圈儿发红,感动到一下子站不住差些跪下,多亏旁边里正的大儿子扶了一把。 所以说,在征徭役家里小子可能一去就不会再回的大事上,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能帮忙借三五两,就会让人记半辈子恩情,那么左撇子家帮了那么多小子全掏,这个清早注定会和村里其他人家的情景不一样。 二柱子的爷,起大早来了。 他啥也没有。连酿最便宜的玉米芯子酒,玉米芯子他都没有。 家里太穷。 又要顾及家里那些口的想法。 老头子只能扛着两袋子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