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知县都走出十几步了,左里正的小孙儿才反应过来。 他有名字了,知县大人赏的。 赏名说明要留下他啦。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乐竹比往常更跳脱的跑上前,跟在他主子后面大人长大人短的,嘴甜的腻歪人。 连左里正的儿子都被赐名了,这就说明有些人到了,有些人也该走了。 一车车奴仆、家丁抵达县衙。 白玉兰和左小麦肩膀挎着包袱。娘俩对视一眼笑了笑,任务完成。 白玉兰心想:以前从不敢想,她一个乡下妇人有一天能给知县大人做饭,大人吃的还可好了。一顿三碗饭。 回头到了村里闲下来,她可有聊的,要好好告诉村里的那些妇人,咱们永甸县的新知县为人好、除了爱换衣裳被褥再没别的毛病,已确定就是京城人,绸缎衣裳就足足有两柜子。知县大人年纪轻且长相俊。 嗯,以前她只敢在梦里想想,直接做知县大人的岳母,没想到小女婿那里八字还没一撇,她就已经住过知县大人的后院厢房。 可见,新知县大人从没将她们娘俩当作仆人,帮忙就是帮忙的。 她们敬重新知县的同时,新知县对待她们也没什么官架子,想必将来一定会是老百姓的好官。 永甸县的苍天终于亮堂了些。 白玉兰和小麦要离开县衙后院,左撇子在前衙也感叹了起来。 没错,他也要走了。 左撇子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能有一天来回穿梭官衙牢房。 他现在都能回村显摆,他知晓哪个牢间条件好有窗户,蹲进哪个牢间里条件刻苦,还有哪些刑具都是怎么用的,有能给手指头夹成断指的,还有板子带木刺能给人拍的屁股稀巴烂。 总之,这地方,老百姓上门敲鼓都要挨打,他却如履平地,而官衙里的那些刑具,他就是用不着。要是能用到,他都能自制。 真是开了眼界。 …… 新任知县和朱兴德对话如下: “其实你岳母和你妹子是可以留下的。” 朱兴德笑着回绝了,听话听音,知道大人心里是念着咱家人这些日事无巨细的照顾,这就可以了。 “谢谢大人,家里有病人、有老人、有三岁的小孩子,还有大着肚子的,属下的小妹夫还要接着科举,也需要人照料。另外,家里还要酿酒,更是离不得人。” 明明离不得人,却举家出动来了。 “你家还酿酒?” “是的,大人。”然后朱兴德就不说了,都不带多介绍的。 “回头送来两坛。” 至于想留下白玉兰和左小麦继续做饭的事情,新任知县也就没再说什么。 更没提出给赏钱。 感觉上很抠门。 可朱兴德心里却很高兴,继续听知县大人对重刑犯接下来的安排。 朱兴德高兴于没给赏钱,这说明没拿咱家人当上不得台面的下人。 有时候给银钱,算的清清楚楚才是不好的结果。 而咱家,一个泥腿子家庭,并不想和知县大人算的太清楚。 咱们“不明不白”才好呢。 朱兴德更高兴于知县大人那句送两坛酒,听听,是送。不是买。 可通过接触,大人是那种会占老百姓便宜的人吗?不是。 听左里正的孙儿还有岳母和小麦都说过,知县大人生活很讲究,袜子都是咱家不舍得买的缎布,那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 那么,这说明啥? 大人不是为占便宜贪咱家的酒。 而只要送来,大人就不会白喝。 不白喝又不给钱,只能说明会给介绍大客户,甚至想美一点儿,大人心中已经决定会在别的方面补偿他家,连着他岳父岳母小姨子这些日的帮忙都算进去。 朱兴德心想:你看,这就是讲究人,连着赏咱,都带着深沉。 深沉好啊。 他稀罕这份体面的深沉。自己也该学学这一套。 在这日,左撇子他们回家、新任知县的小厮家丁、护卫们来了后,县衙又发生一件大事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 府城来了传令官,命新任知县两日后升堂审案。 到时府城会来三名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