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丧良心的,我想拿那四两银钱是要给自己花吗?我和你过这些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补丁打补丁的穿,啥好的都紧着你,一大把年纪快入土了,你张嘴就说休我。那我这几十年呢,娘家都没了,你真是豁得出去让我去死给人家赔礼道歉,你让我以后咋活,你心咋那么狠,咋就那么狠!” 吴婆子骂完这番委屈,还自曝了,可见彻底崩溃。 自曝出她为啥要对那贼人说左家坏话。 村里好些人听完直皱眉。 只听,那吴婆子七年谷八年糠的扯脖子哭诉说: “明明一起嫁人的,东西两院住着,比着,我过的是啥日子? 你娘往死里磋磨我。 别跟我装,问问村里人,真了解的你家,谁不清楚你娘是啥德行。 而那白玉兰呢,她又过的是啥日子。 明明一个臭童养媳,连根草的嫁妆都没有,咋比我都不如,我至少还带几块布来的,她却好命的要死。 你娘是蔫坏,好名声在外,好像没咋欺负儿媳。 其实家里明明不咋穷,我却连着几年日日喝稀。那叫几年呐,没吃过一顿包袱。 而她那婆母是坏名声在外,可我亲眼见过,她那婆母给她缝补漏风的棉袄棉裤,还去后院抱柴火,明明见到白玉兰偷吃却假装没看着。 没过几年,她那上面的婆婆更是直接没了,你娘却……” 这给左撇子气的。 合着他娘死了,还是什么值得让人羡慕的事儿呗。 而让左撇子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是吴婆子眼中的香饽饽。 “你更不咋地,这些年抬手说打就打,张嘴不管人前人后,说让我滚回家,我就得赶紧离开你眼前。 要不是这几年,儿媳妇们接连进门还知道要关门打我,我这脸面,更是不如个鞋垫子。 可那白玉兰呢,我日日听到的是,她敢和左撇子大小声嚷嚷,左撇子一个屁都不敢放。他不乐意洗澡,白玉兰喊他两嗓子,他就得立马洗……” 左撇子脸色气通红,如若他之前有想放过吴家的心思,眼下他也不想放过了。 竟然说他一个屁都不敢放,还暴露他不爱洗澡的缺点,这是在拿他的脸面当鞋垫子。 完了,全村都知道了。 “人家识文嚼字,不比你那手重要,你只要回家就啥都不干,耗子上炕,你都不带管的,张嘴就喊我。这几个孩子,你从没伸过手。再看那左撇子,我有好几次,见到他给他媳妇端洗脚水,给他媳妇洗小衣,坐月子都是他个大男人伺候的……” 左撇子急啦。 怒目望向吴婆子,眼底怒火深处,还隐藏着浓浓的害臊,你可别说了。 这就是住东西两院的不好。 再爆料下去,他的名声就不用要了,真担心在炕上都要哄媳妇两句就要露馅儿。 还好,左里正和左撇子一样,也彻底听不下去了,已经挥手让人将吴婆子的嘴堵上。 既然不说正事儿,就少在那里哭哭咧咧瞎白话。 左里正主要是担心,怕村里人多想。 真不是他多寻思,不知道的听完,真会以为,吴婆子这些年在觊觎左撇子。 你听听,那都说的是啥话啊? 人家两口子,你给观察那么仔细干啥。 但大多数的村里人,也听懂了,合着做人坏透腔,是嫉妒惹的祸。 从根上就嫉妒羡慕恨,几十年累积下来心理就扭曲了。 所以才会外来人打听左撇子家的事儿,吴婆子那娘们才会出于这份心思瞎告诉,再加上能挣四两银钱,见钱眼开就和那杀人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若说,左撇子是无妄之灾的害臊,莫名其妙成了吴老汉的对照组。 那么吴老汉在此刻是非常恨他婆娘。 这等于是在全村人面前骂他不如左撇子。 那份心情,要不是几个儿子拦着,他恨不得冲上前一脚踹死自家婆娘。 左里正呵斥了好几番“都给我住口、住手”,这才将乱糟糟的局面控制住。 “我不听你吴家那些破事儿,愿意休妻就休,那些村里都不掺和。但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你不安好新肠子祸害邻居,去和那杀人犯瞎说八道,是不是你家干的事儿吧?我也不管吴氏有没有告诉家人,她既然是你老吴家的人,是当家的婆子,我就找你家男人说事儿。媳妇不咋地,你是她男人错处更大。且犯了村里的大忌!” 左里正说到这里一顿,看向他周围的几位主事人。 这几位都是村里辈分大的,能说得上话的,一会儿出了决定要共同按手印。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