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关乎宅基地院子,谁家多占几分地,有些村民都能打上十几年的嘴架,记仇的人家恨不得延续到下一辈人,谁来劝和都没用。更不用提荒地了。 别看现在这时节荒地只能种点儿菜,那到了村民眼中也不一样。还是那句话,涉及到土地,好地孬地那都像他们命根子似的。 朱兴德对这种小心思了解的非常透彻。 打小,他就悟这个。那时骑在墙头看各家骂架还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朱兴德此时心里就很清楚,一旦没人指挥定下确切章程,大伙指定会眼睛大肚子小,宁可干不过来,累死到地头,也会多占、强占。 “因着这点,我才会建议,你们要先碰个头,先确定下来有多少荒地能动,各村有多少户人,各家劳力是什么情况,再按照庄稼老把式算一算,每户算上自家已经有的田地,再分到头上多少荒地既能干得过来,不至于抢到手荒着,又够用。和各家各户也提前说好,如果他们干完自家那份田地和荒地还有多余力气,那就再去寻边边角角种菜去。不要掐架,掐架闹大了影响到十里八村都开不了荒,那是罪人会逐出村里。” 左里正问:“主要是怎么个分法呢。” 他这面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四,朱兴德那面就说道: “抓阄。不过只有等到细致章程弄出来后,各村里正才能让各家各户抓阄。远啊近啊别挑,全看手气。” 这是目前最不会让大家怨声载道的方式。起码的,听起来尚算公平。 朱兴德把能想到的通通建议给左里正了。 但事实上,执行起来时,总会出现一些小岔头,那是你三五个脑袋加在一起算计,都会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见群众才是最有智慧的。 比方说,石九嫂子就单独找到左里正家了。 说话前还关上门,都沾亲带故着知道左里正忙就没绕弯子:“五哥,咋整啊,俺家在坟地那面早先就偷摸开荒了。” “坟地?哪面?” “坟地大后面,离咱这里老远了,松树林后面,这不是寻思那里隐蔽嘛。都种二年啦。” 你咋不干到外县去呢。 真不知道这婆子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又要酿酒又要管家里一摊子事和田地耕种,还会走那么远偷摸种地。 石九嫂子过后,张瞎子摸上门了。他也是早在四年前就偷摸种过一片地。 “你种在山上哪了?”左里正家私自偷种的地就在后山坡上,要不是这个那个找来坦白从宽,他居然这些年上山从没遇见过这些人。 张瞎子说,“我儿挖草药发现的地方,最开始寻思种点药材,后来又种了点儿粮食。” 就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一个两个,所谓真人不露相,而且还各村都有类似这样的事情。 …… 左家。 当消息传回来、以前私种地不管了,那不叫心眼子黑,那叫有前瞻性。且还可以再参与抓阄分荒地时,给左撇子和白玉兰乐坏了。 他俩偷偷摸摸种的那荒地,可算是能趁此机会摆上明面。要不然秋收又要像做贼似的,那真能累死人。 他家种的还是实实在在的粮食,比起别家要白收好些粮食,这些粮食今年没人管,不上税,两口子美得很的同时又多少有点儿后悔,要不说这就是不知足呢。 总是嘀嘀咕咕后悔当初春耕时还是胆小了些,早知道再多放荒一些土地。 小豆抱着孩子劝道:“娘啊,快别贪心了,咱家白得的粮食可不少,又是苞米黄米又是黄豆红豆的。” 白玉兰补充:“还有倭瓜。我连着你家山上老房子后院都种了不少倭瓜。过了芒种,不可强种。旁人家别说这个季节不能开垦种粮,他们就是连倭瓜都种不了,不赶趟了。他们只能种些大白菜萝卜。可咱家也会这次再分荒地种啊,里外里,他们甭管咋开荒也没有咱家口粮多。” 小豆急忙捧着聊,她爹娘确实很辛苦:“所以啊,你看看,咱家多厉害。” “还行,属于排老二吧,比照你五爷爷家偷种的亩数还是少了些,我和你爹当时是真的要累断腰干不动了。” 就在这时,秀花进来了,“你们还在那嘚嘚什么没用的,我这酿酒都不干了,你们还有闲心唠嗑。赶紧着,去外面说话。当大伙面前先放出话,咱家可是一大家子人,抓阄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