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进院,从正房里就走出两个妇人来,一个是咋夜见过的楚嫂子,一个不认识,看着很是温婉。 两人过来蹲了个福礼:“小郎,新娘子,大安。” 徐知安手上没空闲,玲珑就回了个半礼:“嫂子们不必多礼。” 楚嫂子很利索的接过徐知安手上的物什,另一个快走几步,掀了门帘,让两个新人进屋。 徐知安揽了玲珑走两步,与她说:“这个是随嫂子,也母亲身边伺候的人。” 玲珑对随嫂子点头一笑,然后就被揽进屋里。 徐家……没有正堂,进门就是日常起居的地方,物件儿摆的很多,有花草,也有玉壁石头,铺阵上有种低调的雅致,中间有个圆桌,徐郎君与随娘子就在圆桌两侧坐着。 随娘子着银灰披风,里面是紫红衣裙,头上难得多了两枝榴叶金钗,神色欢喜。徐郎君依旧的宽袍广袖,银蓝披风穿在他身上似流波一般,真名士风流态,只神色似乎有些困顿,想是昨夜睡的迟了。 随嫂子当即将地上放了两个布垫,玲珑看了徐知安一眼,便与他同跪在布垫上:“儿子携新妇,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父亲母亲安康。” 双双磕头。 这礼节太繁琐,徐郎君勉强等儿子儿媳磕了头,就说:“我们都安康,你们快起来吧,原在今日是要诫子训的,不过你做的比父亲好,无谓话就不说了,只一句,新妇要与你相伴一生,你要好生待她,如我待你母亲一般。阿诺,你有要说的么?” 随娘子遂笑说:“我的话都让你说了,还能说什么?倒有几句话嘱咐玲珑儿,来我家与你在家时一般自在就行,咱们家人少事也简单,在外面时守礼便可,在家,还是随意些好。我与你父亲都不是拘泥之人,也不耐烦整日礼来礼去,早晚可以来找我说话,只不必太早,太早,我们也是没起来的。先时必是不习惯的,过一段日子,你就该习惯了。” 玲珑答道:“儿媳晓得了。不过今日这礼还是要行的。” 徐郎君夫妇俩就笑:“嗯,今日这礼确实不能免了。” 随嫂子端来茶水,玲珑接了茶便又跪倒,:“父亲,儿媳与父亲大人奉茶。再奉亲手所制衣服一套,望父亲大人领受儿媳的孝心。” 徐郎君接了茶,轻啜一口,放于桌上,从衣袖里掏出一对碧绿佩玉来,递于玲珑:“是为父在滇南所得一块碧玉,亲手雕琢了一对比翼鸟,予你夫妻二人,望你夫妻二人心有灵犀身如比翼,琴瑟静好。” “谢父亲大人慈爱,儿媳谨记在心。” 又给随娘子奉茶,随娘子也取了一对玉牌予玲珑:“这原是随家商号的玉印,如今商号大不如前,不过这玉印还是能用的,日后去了随家商号,可凭玉印取两千两银。你拿着去京城用吧。” 啊这……玲珑有点儿不敢接。 徐知安替她接过来,说:“回去佩个络子,挂在腰间就好。” 又拉起她说:“母亲给你,接着就是,她是大户,平时可不如今日大方,趁机收好吧。” 玲珑看他:你这胳膊肘拐的有点儿快啊?不就是娶了媳妇儿坑了娘么? 随娘子笑的眼纹又出来了,拉过她:“行舟在外面是很守礼的,在家里也是惯自在的,不必惊讶。听说你煮了养胃的粥?你父亲昨夜里喝多了,正难受着,难为你细心。我们坐下一起吃吧,家里没有让儿媳站着伺候的规矩。” 按着玲珑坐她身边的椅子上,徐知安也坐在父亲身边。画角和随小子将食盒递给随嫂子,楚嫂子也烫好了碗筷,将沙锅里的粥舀出来,放几人面前,又取了小菜,摆好后,就带画角两个出了门。 小米山药粥凉的正好入口,米汤清爽,山药壳韧滑,米香又浓,虽用料简单,吃起来却格外顺口,胃里很是妥贴。笋丝又解腻开胃,果然两样配在一起吃,最是舒服。 然后,徐郎君说:“后日回门礼再添两成,这样惠质兰心的小娘子便宜了我们家,再不能还回去了,还是多备些礼品,聊聊安慰一回你岳父岳母的心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