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烤火了,他裹了裹烤的半干的袜子,玲珑找来一双厚实些绵靴给他换上,又取了一件大毛熊皮斗篷和蓑笠给他—— “天湿路滑的,你走时小心些,我估摸着他们大抵已走至半路上了,你就在望川石的那个亭子里略等一等,许是就等到了。” 徐知安系了脖子上的绳结应道:“我晓得,跟着人呢,你只管在家里等着,学馆那里一直有人照看,这样的天,火炉许是已生着了,我先将人安置好……晚上回来的会迟些,若太迟了,我便于守直歇在前院,不用等我。” “好,席间少饮些酒。” 徐知安笑笑,戴上笠帽揭了帘子出门。 许是开门声惊醒了润和,他又哼哼唧唧开来,随娘子急忙回屋去看,原来是尿了,也醒了。 换了尿布,他还哼哼唧唧,这是饿了,玲珑只得回屋,用热帕子敷了一小会,触着不凉了才给他喂奶。 拍出奶嗝儿,他就又精神起来,许是未等到祖父来抱他转悠,小脑袋转来转去一直在寻人,没见着祖父与父亲,就一直盯着玲珑看。 玲珑心里高兴,就抱着他说话:“大舅要来了,咱们润和欢喜不欢喜呐?见了润和,大舅定是欢喜的,是不是啊?啊,哦,润和也和娘一样高兴啊……” 润和被哄的笑开来。 随娘子接过润和,打发玲珑说:“孩子给我,你去给你兄长他们备些厚衣裳,这一路上,他的冬衣许是湿的不成了,驱寒的汤水也要备着,防着他们受寒生了病。” 这倒是。 玲珑从徐知安的衣柜里找了三套里外冬衣冬靴两件厚毛斗篷,打成包袱提出屋子,又让贺嫂子开了库房,从里头找了几件崭新大棉衣裳棉鞋,也包好了提出来,两个包袱加起来有十几斤,等铁娃子吃过糍粑后,就将包袱给他。 玲珑又细细叮嘱一遍:“这只小的是给咱家舅老爷的,都是咱们大人自己日常穿的衣裳,让舅老爷先替换着穿。这只大的,是给几位先生的,前日子备下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且先将就穿着,改日重量了尺寸以后再缝新的。你若害怕,就将包袱交给舅老爷跟前的李家哥哥,让他来说。你今天不用回码头那里了,就先在学馆那里伺候着,帮着生炉子烧热水,夜里警醒些,多看几次先生们。若无事,明日你再回来。可都记下了?” 铁娃子略拘谨,却点头应道:“都记哈喽。” 玲珑便说:“好孩子,你且去吧,明日回来再说别的。” 铁娃子腼腆了一下,和贺嫂子打过招呼就提着两大包衣裳出去了。 贺嫂子站下想了想说:“左右没事,我给郎君们置办一桌子饭食吧。” 玲珑说:“也好,嫂子只管置办。” 贺嫂子唤了一个丫头烧灶火,她从梁上取了两段腊排骨和花肉条,放盆里,铲进去一些灰,搓了一会儿,舀了一勺热水浇过来,将排骨肉条上沾的灰都冲干净。 心里又在念叨,大郎来的时间可真不巧,若早一日或迟一日,也方便从地里抓只羊宰了吃炖肉,偏就今日,下了雪,什么都不好弄,只能用腊肉对付了。 泡了木耳,干菌子笋子,硬豆干,土豆片,一会炖个大杂烩锅子,热热的舀一勺,连汤带菜,吃了正好暖和。 再置办几个下酒菜,来了远客,又是亲戚相逢,必是要喝酒的。 几个女孩子都开始帮忙来,玲珑进了厨房,又被贺嫂子撵出来。厨房味杂,润和小小一个,也知道干净,别人的衣裳上一旦沾了杂味,他就不让抱了。 家里人手够呢,可不必她再来操心。 玲珑无奈,又不好在院里多待,怕带了寒气,只能再次回来,和随娘子一起哄孩子玩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