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蒙生教着吧。 徐知安又与相邻的几个州府县衙去了书涵,与他们道南浦如今有了官学,教谕也是正经的进士和举人,若他们治下有求学的学子,可来南浦读书。 去信后不久,从名处来了些借读的学子,有的才开了蒙,有的已考过童生试,有的才中了秀才,亦有久试不中的老秀才老举人前来请教问试,一个来月时间,书院里好歹有了朗朗读书声。 各寨的先生们也将有些天赋的孩子送下山来,为了安抚山民百族,山上下来的孩子的束脩全免了,描字用的纸张也是免费的,不过墨锭和毛笔却要他们自己准备。 山里竹子多,寻常人家烧火时也会用竹柴,取了烟灰,由先生们教着做墨柱,工艺自然不能与正经墨锭相比,不过此时用着,却也是很合适的。 制墨与笔,于文人雅客来说,不过是一时雅趣,到了普通学子手里,却是真正能谋其身的技艺了。 还能省下许多钱财来。 又到年底了。 细数这一年,不过寻常几句话就能概括出来,然真正经历过其中的人又怎会轻易过忘呢。 叫百姓们讲,这年头与从前许多个年头都一样,大灾小难的没间断过,也没真正说遇着风调雨顺便能民生安稳,从前辈儿老去的人到如今活着仍是十分艰辛的人,哪一个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过今年确实是比着往年好过了几分,遇着涝灾也没死什么人,家里还是一样穷的叮当响,半年肚饱半年饥的,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家里有了一两件趁手的铁家伙,婆娘跟娃儿身上能裹一身新衣裳…… 改变嘛,还是有的,只是不大,三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这个道理嘛儿,咱们还是懂得的,这个官老爷嘛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儿,他要是不走,明年说不得会更好哦…… 打铁得用人,官府给工钱,能吃饱饭;盖房子要用人,也给工钱,也能让人吃饱饭;修路还给工钱,还给人吃饱饭……遇着青黄不接活不下去时候,总能找上一处去做工,苦不苦的就不说了,哪个活儿不苦?能吃饱饭才是正经事。 人活着,可不就是为了那口饭的么,没吃的,你还活个啥子嘞…… 虽不是个全理,说来总归还是个道理,吃饭比天大么。 …… 黄家商号的平价粗布一售而空,随家铺子的平价粗布也一售而空。 年关跟前,天色已回暖,山里的新鲜野菜都冒了头,不少山民们踩着薄雪去采野菜,回来摘洗干净,就那么送至随家铺子里,换些油盐和粗布。 随家铺子是全收了的,只是收了之后又为难开来,这些鲜味可不好保存,晾干了之后折损又大,且有些时鲜还没法子晾,都嫩的能掐出水来,真晾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楚家儿媳来寻随娘子。 随娘子叫来玲珑,想听听她的意思。 玲珑也没更好的法子,如今存储蔬菜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晾干存起来,一个腌进坛子里,既然不能晾,那就腌了。 轻盐熟水泡着腌,腌好之后就用泥巴封了坛口,紧着上船送到北方,如今的北方正冷着,权贵家都没什么现菜吃,口里正淡的厉害,这菜一送过去,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这事得交给黄家办,随家铺子只管收菜,雇人腌菜,再转手卖给黄家,只要够装一船的货,黄家定不会放过这个生意。 若是往常,这一船的泡菜定不值得走这一趟,如今黄家手里有了官府予他的通行证,过往码头驿口都不必再缴别的税费,且路上也不必再掏别的行船税过江费,既便要掏付一些,也比别的私船要少付一大半,如此算下来,这一趟去京,倒也不亏。 不过赚的不多确也是事实。 但黄家主精明,赚不到银钱就赚人脉么,这个账他必是会算的。 黄家果然接了单,楚嫂子不得不从码头那里回来给儿媳把关,雇了几十个妇人,三五天时间就腌够装一船的泡菜,又用稻草绳网好,唤了挑夫全部挑到黄家商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