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再憋,结果还没找机会说出口呢,就见祁垣那个小讨厌也来了。 任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来,瞥了祁垣一眼便转开了头。 祁垣嘿了一声,也撇撇嘴,问阮鸿:他是不是有毛病?一见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阮鸿也不喜欢任彦,嗨了一声道:谁知道呢,可能瞧不上咱这种学蠹。人家可是大才子,字文英,文英不就是文才出众的意思吗? 任彦还真是只跟课业成绩好的来往。 祁垣不服气,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没我方大哥厉害。 阮鸿道:就是,比他有才多了。 方成和写文章厉害,背诗作词厉害,画画更是厉害。俩人越想越觉得与有荣焉,这下也不屑往那边去,自己选了块地方玩了起来。 阮鸿虽然学业不行,但正经练过几年射箭,先给祁垣露了两招,竟是百发百中。祁垣是打心眼里羡慕,在一旁不住的吹捧他。阮鸿一乐,干脆把他拉过来,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挽弓。 徐瑨早就看到他俩过来了,心里还紧张了半天。谁想转头的功夫,那俩人竟然招呼都没打就去别处了。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便见祁垣手里拿了一把小梢弓,身形站的笔直。阮鸿在他身后,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去拍他的后臂,似乎在教他如何发力。 祁垣兴奋的小脸微红,嘴巴微微张着,眼睛还眯了起来。这般拿腔作势地摆了半天,终于卯足劲儿使劲一拉。只是那箭矢并没有破空而去,而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晃晃悠悠,落在了两步之外。 祁垣一愣,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梢弓。徐瑨正想他会不会羞恼,便见那边俩人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竟然就这样笑成了一团。 任彦一直看着那边的样子,见状冷哼道:可真是臭味相投。 徐瑨迟疑了一下,问他:你似乎不喜欢慎之兄? 他本来想问任彦是不是不喜欢祁垣,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祁垣的名字有些烫口,不知道该用何种口气念出来合适。 任彦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只哼道: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国子监里便是这种滥竽充数的多了,才会学风每况愈下。 任彦随母改嫁之前吃过不少苦,所以对这些纨绔子弟很是看不惯。国公爷便喜欢他刚直耿介,几次留他在徐府生活,为他延请名师。 徐瑨也对国子监的风气颇有微词,但他并不觉得阮鸿和祁垣令人讨厌,所以便闭嘴不言。 任彦看他不说话,哼道:子敬兄大概还不知道外面纳粟监生的事情。据说外面入监资格已经从八百两银子炒到两千两了,也就是谁能出得起两千两,即便目不识丁,也随时可进入监中学习。将来熬出资历,再外放做官,封妻荫子,可不可笑! 徐瑨道:纳粟之事怕是因为今年大旱,国库空虚。 只要是岁荒、边境、大兴土木,朝廷便要开例监或者干脆卖官鬻爵吗?任彦冷笑,那可真是懂得走捷径! 文英徐瑨一凛,忙喝住他,低声劝道,在监中莫要谈论朝政。 任彦面皮微微发白,抿着嘴忿忿地转开脸。 徐瑨看他神情激愤,怕其他人听去这些话,只得匆匆喊他离开。 祁垣余光瞅见那俩人亲亲密密地凑一块说悄悄话,很有些不服气,等看俩人走远了,撇了撇嘴,忽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把小弓一撇:不练了不练了! 阮鸿道:这才来多大会儿,还没练呢你就走! 他挺乐意教祁垣的,这会儿没过瘾,便拉着人不放,又把祁垣拽回来,硬把弓塞给他:你再试试,名师出高徒,保准你跟我学个百步穿杨出来。 祁垣臂力不行,但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也没别的人能一起玩,之后几天只得继续跟着阮鸿练射箭。然而他的手都快磨破了,也没练出百步穿杨的本事,胳膊还酸的不得了。 他没什么耐性,后来便死活不练了,阮鸿要拉他,他就跟阮鸿打赌。 阮鸿自诩京中的风流公子哥,跟他赌喝酒赌投壶,后来再赌弹棋玩双陆,竟然没一样赢过去。祁垣还觉得自己生疏了,牛皮吹出去几个,更是整日跟阮鸿比拼写有的没的。 俩人越玩越投机,又打着配合糊弄方成和。 最近才考完试,教官也没有安排复讲,方成和见这俩凑一块压根儿管不住,干脆也放开了手随他俩去,他们倒是踏踏实实地欢乐了几天。 转眼进入了四月份,祁垣因记着上次复讲的尴尬事情,难得磕磕绊绊,把方成和的那本《辑录》背了个差不多。然而说起来也怪,自从他有些把握之后,国子监的复讲抽签便再也没抽到过他。 偶尔别人抽到的题目他刚好背过,心里痒痒地不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