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的时候,也这样吗?” 周平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是老夫人走了之后,大人才不怎么爱回府。虽然官场上的事大人也算上进,但也只对司内的事感兴趣。而且,只要一闲下来,便总有些酒局肉友,整日呼来喝去。其实也是大人好脸面,那些人都是酒腻子,咱们大人不过是因为讨人喜欢,大伙才爱拉着他。” 荣澜语颔首,想到老夫人在天之灵,不由得多嘱咐几句道:“你是大人跟前贴心的人。想必也该心疼大人的身子。往后若真有那种可交可不交的酒肉朋友,只知道不要命喝酒的,你也该劝一劝。” “是,是是。”周平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关心,他又几时听过。 瞧瞧周平一脸感动的模样,荣澜语叹了一口气又补道:“想必他也不听你的。罢了,若有需要我的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自然要拦一拦的。” “是,夫人是大好人。能娶到夫人,是咱们大人的福气。不,是咱们周府的福气。”周平点着头,心里又熨帖又感动。 荣澜语反而被弄得不好意思,赶紧使着劲钻回了马车里。 周寒执在邱府也没耽误太多功夫,但果然没等下午就要走,吩咐着周平好生把荣澜语送回家,自己便领寻了车马去赏心楼。然而这一去,竟又是一晚上没回来。 但荣澜语眼下还没顾上这些。此刻已是傍晚,她刚送走了木匠坊的管事,准备到厨房去准备些晚膳。 她也很奇怪。自己分明是刚来周府第二日,但却很是自来熟,从早上回来到现在,过得几乎是跟在荣府时一样的日子。细细想,大概是周寒执不怎么在家,也半点不约束她的缘故。 这样也好。荣澜语愈发淡定。今日自己已经把周府走了一圈。周府是寻常的三进院,但比寻常宅子更宽敞,后头更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院里处处青石红檐,白砖铺在绿草上。偶尔还能见到一两棵大树或几根翠竹,日头一照,就有一簇簇绿荫落下来。 说是府里空空荡荡,实际上这些景儿就很漂亮,空荡的不过是正房、书房和几间厢房。荣澜语走了一圈便已经有了主意,大到添置几把桌椅,小到上头的花纹图样,竟都在心里想好,木匠坊的人来了不过半个时辰,便领命而去。 “夫人晚上吃什么?”新荔把与木匠定好的契书收好,揉着肚子问道。 荣澜语笑着往厨房走,“中午刘妈妈的红烧肉做得极好,我有些吃积食了,晚膳咱们吃些清淡精致的,方才我已经打发宋虎出去买菜了。” 二人皆笑着答应。待到进了小厨房,方知荣澜语想做的菜是一道傍林鲜,一道鲜蘑菜心。 换了素淡衣裳的荣澜语伸出手指在新买的一根笋上点了点,笑道:“当了爹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瞧宋虎如今买回来的菜,又干净又新鲜,比之前强了多少倍。” “还不是夫人教得好。”新荔笑道。荣澜语一笑,扭头问:“你可问过了?宋虎的小儿子如今还好?周岁的时候记得提醒我,我特意给他留了一把小金斧头。” “还有两三个月,姑娘别急。宋虎托姑娘请大夫的福,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大胖小子,整日挂在嘴上的,咱们想忘也忘不了。” 清韵人如其名,长得清透,又生得雪白的牛乳肌肤,笑起来也清丽好看。 主仆几人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个个没闲着。另一道菜是鲜蘑菜心,新荔早已去清洗鲜蘑。因着刘妈妈已经做了一顿午膳,大伙就没让她再过来。反倒是府里的两个厨娘,如今更是闲了,除了打打下手几乎不做什么。 □□澜语说得明明白白,往后府里的人口只多不少,让她们不必担心自己会被清出府去,好生做事便是,于是二人倒也安下心来。更因主子喜好烹制饭食,两个厨娘心里亲切,对荣澜语这位新夫人竟没半点不适应,反而稀罕极了。 几人相帮,很快两道简单的菜色便被盛了出来。荣澜语想着今天有些见凉,晚膳不好再放在外头,便带着清韵二人先回去拾掇桌椅。 “今日先将就将就就是了。”荣澜语的脸上颇有些高兴。“木匠坊的人说了,咱们想要的桌椅是现成的,不必特意去打,省事得很,估计明儿就能送来。到时候咱们再弄上几个绣纹精致的软垫,往后就在正厅里用膳了。” “瞧夫人高兴的。我看您现在早就忘了咱们荣府什么样了。这才两日的功夫呢。”新荔笑着嗔怪她,又帮她把桌子摆正。这桌子是宋虎从库房淘出来的,颜色早已衰败,但荣澜语巧夺天工地在上头铺了一层茶色竹席,倒是能将就一番。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周平的声音。竟是周寒执回来了。 新荔赧然笑:“大人真是好口福。” 荣澜语蹙蹙眉,撂下手里的竹骨筷子道:“我亲自去接一接吧。”说完又苦笑,“虽是吃酒,可也算是交际应酬不是?” 她这样说,新荔就捧了氅衣给她裹好。 周寒执果然一身酒气进门,瞧见荣澜语的那一刻显然眼底有些讶异,但荣澜语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