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冰凉的唇碰到的是法老王的嘴角。 失、失去了记忆的塔希尔,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具体表现在,他给包括法老王在内的所有见过他的人的印象,无疑都是高贵而自带距离感的。 就像一朵澄澈晶莹蒙上雪霜的冰莲,只可以远观,万万不能生出要一亲芳泽的不敬之念。 连奥兹曼迪亚斯都不例外。 按理来说地位比他更高的法老不应该恍然若失,更不应因为某个早就离开的人郁郁寡欢。 奥兹曼迪亚斯能感受到,自己与塔希尔的距离是要比其他人近上很多,甚至也曾顺应内心压抑不住的渴望主动亲吻了他但法老王从来都对塔希尔产生过比亲吻更深的想法。 在梦中或许有过,但在现实,真正与他面对面的时候,确确实实一次都没有过。 千篇一律的描述重复太多遍没有什么意义,但塔希尔的确就是这么特别。 仿佛他自来到人间起就是为了成为他人的眼中风景,身上却不沾半点浊色。 这样的人,无法想象他会直白地述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无法想象他在有一天会为某一个人神魂颠倒,痴迷沉醉。 只要想要就能得到的王至死都没能得到他,更在很早之前就已死心,从未想过连自己都不行,还能有哪个幸运的狂徒被神青睐,能够得到最美丽的大祭司的心。 是的,奥兹曼迪亚斯心中真正耿耿于怀的是,连他都不能彻底打开塔希尔的心扉 他真的这么以为!一直都是! 结果完全意想不到。 今天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被自己扭曲地嫉妒了三千年、憎恶了三千年的不存在的幻影,其实是一直存在的。 而且好巧不巧,被泛着酸意评价为幸运狂徒的这可恶的家伙,刚好就是法老王自己。 法老王(因为被堵了一下嘴所以沉默了一小会儿):唔,原来是余啊。 法老王(大概激动过头了导致脑子不清醒):身为全能之神的化身,大地掌控者的余,得到余的大祭司的专属青睐当然是理所应该!难道还有自不量力之徒妄图跟余争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吵。 哈 笑声也非常突兀地戛然而止了。 王的嗓音比一般男子来得低沉,笑起来极具穿透力,以至于过于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就会显得特别地吵闹。 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过他吵。 主要原因是,王在不讨喜欢的臣子们面前很少开怀,更别说大笑。 曾经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笑得倒是很多,几乎把后半辈子所有的笑声都抛出去了。那人性子冷淡,只当声音是看书时候的伴奏,忽视起他来从没有顾及过他的面子 或许他其实已经算是顾及了他的面子了。 因为听了那么多年嘈杂的噪音,大祭司大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嫌弃他吵的话。 反倒是现在,没有应该委婉的认知作为限制,塔希尔就不会给笑声真的很吵闹的王面子了。 就用了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太吵了。 法老王(受伤过重):唔噗 细看便会发现,法老王头顶的呆毛就跟他的哈哈大笑声一样具有标志性。 畅然大笑刚因为大受打击而临时中断,时刻挺立的呆毛也萎靡不振地低落了下来。 可惜的是塔希尔看不见,能看到的话,说不定能凭借对法老王呆毛的深刻印象,再想起些许关于过往的回忆来。 他毫不客气地打击完法老,便终于有些满足了。 对这个到现在都没能看清面容,也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塔希尔只能通过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来确定:嗯,是这个人没错。 而且,这个人也是【他的】。 除了确认和从某种意义上算是打上标记的占有式行动外,做了失忆前的自己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的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手指松开被抓得有些变皱的白色披肩,转而抚摸上男人比小麦色更健美一些的侧脸皮肤,仍然带有强烈进攻气息的金发美人贴近过来继续询问。 且不论实际与印象产生的反差感再度飙升得有多强烈,向来高洁冷傲的大祭司伴着艳红血迹的模样又有多扎眼。 毫无疑问,法老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一点的心脏又开始狂跳,简直是直奔着失控去。 果然不记得了吗我的名字,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