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说“需要”,那就意味着关系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在西班牙汇合,如果说“不需要”,那就等于分手。 萧绮自嘲的笑了声:“如果是一对关系和谐,没有问题的情侣,是不需要这样选择的,他们甚至不会想到第二选项。而且哪怕不住在一起,也可以尝试远距离恋爱,就像你刚来法国的那两个月,我在国内一样。” 陈炘没接话,只是喝着杯子里黑色的液体。 萧绮继续挑明:“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你刚才的话有没有我以为的暗示,你是不是将说‘分手’的权利交给我了?听上去像是尊重我的选择,可选项你早就摆好了。” 回应萧绮的是一声长叹。 陈炘放下杯子:“其实这十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出于个人情感,我不想设置这个选项,但出于实际考虑,它一定要放进来。” 既有个人感性的一面,又要做理智考量。 萧绮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是这样矛盾的男人,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他也是个凡人。 萧绮:“我不明白你纠结的点,如果是因为爷爷之前那份协议……” 陈炘摇头:“不是。应该这么说,协议的部分我一早就料到了,所以当那份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我并不惊讶。真正让我为难的地方,是我以为我可以处理好,可我心里却无法调试平衡。” 萧绮顺着他的描述思考了会儿,还没整理出头绪,陈炘便进一步解答:“其实我对跟你的未来,咱们的小家庭、孩子,都是有过期待的。我也知道要走到那一步需要我个人做出牺牲,我要更努力才行。但……这就是‘想到’和‘做到’的区别。” 萧绮意会了:“你的意思是,你想好了每一步应该怎么做,但到了该执行的时候,你却无法说服自己。” 陈炘点头:“如果我对跟你的关系没有期待,就当这是一场交易,我会更坦然。” 萧绮沉默了。 因为有期待,所以便有了阻碍——她该高兴吗? 这种时候,所谓的“我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这种话都纯属扯淡,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受,没有人可以代偿。 半晌,萧绮开口了:“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因为你现在陷入纠结,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所以才将选择权交给我。如果我说愿意跟你去西班牙,你就能说服自己再次尝试努力,试图去面对那些一定会出现的问题。可如果我说不跟你去西班牙,虽然你我的关系会结束,但你也不需要再纠结了。是这样吧?” 陈炘抿了下嘴唇:“意思差不多。” 萧绮轻叹道:“可现在,我也在纠结,我还希望你来做这个决定呢。” 她也没想到,原来他有这么多“烦恼”,他也并没有表面的云淡风轻。 陈炘没有问她纠结什么,他仿佛早已洞悉一般:“如果能刨除所有个人情感,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会变得简单很多。” 萧绮倏地笑了,既实际又残酷的撂下一句:“刨除所有情感,我不会跟你交往。” 陈炘一顿,眼里有一瞬间的动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萧绮:“你有很多优点,也很有能力,但在萧家的选择名单上,你不是最亮眼的那个,在名单交到我这里之前,你就会被筛掉。你的能力、优点,和萧家的评判标准是有出入的,他们更看重什么,我想你也知道。” 陈炘又落下眼:“的确。” 话说到这步,也没必要再留余地。 萧绮经过几秒钟的思考,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你辞掉工作,放弃一切,我会给家里打电话,要求他们将结婚登记的材料寄过来,咱们先在法国注册。等我结束课程,你跟我回萧家,爷爷会交给我一家新公司,你来帮我。” 事实上,在陈炘离开的这十天里,有些事萧绮也想明白了,尤其是二婚的选择——如果第二任丈夫是走“入赘”路线,那么不管选谁,这条路都差不多,那她还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虽然人人都说“不破不立”,但能做到的人并不多。她也想知道陈炘是否可以舍弃眼前的一切,看似从零开始,但只要他肯下狠心,她就敢放下所有顾忌,去和家里争取、谈判。 在这十天里,萧绮也和顾荃吃过几次饭,聊了不少圈内事。 顾荃很乐于分享,虽然她看上去过于乐观,也有天真的一面,但在关键问题上却又非常世故、现实。她是顾家打造的“豪门媳妇”,无论是课程学习还是观念上的灌输都是标准模板,可她也不“傻”,到底是来自大家族,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什么是政商关系的平衡,什么东西该碰,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