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柳望着虚空,没有言语,瞳孔渐渐失了焦距。 就这样,她从早上坐到天黑,滴水未进,绿枝急的满屋乱转,却又劝不动她。 到了晚间,她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绿枝气不过就准备去找书庭撒气,刚出去不久,却提着一串竹风铃回来了。 “小姐,翟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并让我问你,是风动,还是铃在动?” “叮、叮...” 清脆的铃声传入耳畔,姜知柳转头望去,见竹风铃正随风摇曳。 见她看着风铃不说话,绿枝好奇道:“小姐,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释迦牟尼在佛陀大会上曾指着摇曳的蜡烛问,‘是风动还是烛动’,他的弟子迦叶尊者说,‘是心在动’。” “翟先生是想告诉我,不要被外物干扰,要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能看清真相。”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 她勾唇笑了笑,眼里笼起淡淡的苦涩。 “绿枝,把蜜瓜给翟先生送去。” 绿枝凝了凝,朝桌上冰镇的蜜瓜看了看,犹豫道:“可这是世子专门送来给小姐吃的...” “不必多说,送过去。” 见她神情清冷,绿枝只好拿起蜜瓜,走到院外。 晦暗的天光下,翟无期立在那里,手里提着一盏简素的灯笼。 “翟先生,小姐说你的意思她都明白了,让我把这些蜜瓜给你送来。” 翟无期怔了怔,朝蜜瓜看了看,温然一笑,伸手接过。 “绿枝姑娘,替我谢谢世子妃。” “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家小姐?”绿枝歪着头,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因为她...和世子救了我。” 翟无期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一边走着,一边瞧了瞧蜜瓜,唇角扬了扬。 翌日清晨。 姜知柳正梳妆的时候,陆行云进来了,静静立在门口。她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言语。 屋内的气氛凝固到冰点,绿枝大气不敢出,随手拿起桌上的红玛瑙发簪。 “用碧玉簪吧。”语声清冷,似寒澈的泉。 “是。” 按照吩咐,绿枝换了另一只发簪。 望着妆奁旁的那抹沈红,陆行云拢起眉头,眼里露出不悦之色,板着脸出去了。 瞥见他走了,姜知柳勾了勾唇,让绿枝把她的青锋剑找出来。 绿枝凝了凝,连忙从箱子里把剑取出来,递给她。 抚摸着冰凉的剑刃,姜知柳眼眶一酸,自她嫁入陆府,这剑就成了压箱底,再未碰过。 反正他也不喜欢她,她顾忌那么多作甚么? 眼里泛起一抹凉薄,姜知柳几步走到庭院里,捏了个剑诀,挥剑舞了起来。虽停了几个月,却没有丝毫的生疏。 晨曦中,树影摇曳,她的身影如同旋风,上下翻飞,时而快如闪电,时而若行云流水。 一整套下来,她已香汗淋漓,心里的那股阴云似乎被剑劈散了些。 粗粗用了两口早膳,她简单沐浴了一下,就领着绿枝出府了。 本就压抑,她可不想再像之前一样闷在院子里。 一路上人声鼎沸,车如流水,她们主仆二人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时而看看杂耍戏曲,时而喝茶逛殿。 她买了好多东西,也打赏了好些钱,她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可绿枝看的出来,她眼里分明笼罩愁雾,她笑的越欢乐,那愁雾便越浓。 逛了许久,二人走入一家酒楼。 姜知柳嗖嗖点了满桌陈酿佳肴,看着满当当的食物,绿枝咽了口唾液,感觉自己会被撑死。 “小姐,也不必点这么多吧?” “多什么,咱们可是两个人呢!来,坐!” 姜知柳爽朗一笑,拉着她往旁边一座,到了盅酒满口灌了,辛辣的感觉在口腔里炸开,激得的她差点落泪。 “哈,爽快,再来!” 她又倒了慢慢一杯,绿枝担忧道:“小姐,你喝慢点。” “做什么要慢点,我们江湖儿女,向来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哪像那些读书人,磨磨唧唧!” 说完,径直灌入口中,喝完还觉得不够劲,拿起酒杯径直往口中灌。 就在此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从门外经过,见她仰着头,酒水顺着脖子流入衣领下雪白的肌肤,脸颊熏然,艳若玫瑰。 顿时咽了口唾沫,冲了进来,脸上满是yin笑:“小娘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