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色。 如同悬崖边的巨石,姜知柳倏然坠入万丈冰渊,寒风化作钢刀从她胸口处插入,纵横交错,流出血又结成冰。 每一处骨髓、每一寸肌肤都痛的发冷、发寒,脸白的像蜡纸,泪水冲破眼眶顺着脸颊下滑,晶莹剔透似雨打梨花,忧伤而破碎。 她挑了挑唇,抬手抹去颊上的泪,泛红的眼眸水光潋滟,蕴着深深的凉薄与萧索。 “好,陆行云,你,很好!” 笑意越绽越盛,眼底却趋于冰冷,她抽出手,缓缓退了两步,尔后身子一转,笑意顿散,脸上笼起寒霜。 “柳儿……”陆行云下意识伸出手。 姜知柳头都未偏一下,抬手道:“绿枝,关门!” 淡漠的声音响起,绿枝立即把门关上,震的陆行云身子一僵,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 望着冷硬的门扉,他眸中一揪,沉沉浮浮变幻了半晌,终究留下一声慨叹,默然去了。 屋内,姜知柳一直强撑着,此刻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身子骤软,整个人都委顿下去。 绿枝大惊,忙扶着她到躺下。 “小姐,你怎么样了?你一定要挺住啊!”她攥着她的手,泪眼婆娑。 姜知柳擦了擦她的泪,绽出虚弱的笑意:“你放心,我死不了,我的命硬着呢!”她眸光陡锐,拂着腹部双手攥成拳头,彻骨的痛意在胸口凝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宝宝,不要怕,娘亲永远保护你! 如稳婆所料,姜知柳这一胎生的格外久,直到第二天下午都不曾生出来。老夫人两人都焦急不已,因老侯爷年纪老迈、病虚体弱,老夫人怕他扛不住,让他先回去了,只自己留下来坐镇。 因翻案耗时太久,陆行云只好摈弃原则,寻了个说得上话的世伯,去国舅府上。可对方却避而不见,无法,他两人只好去找了翟无期,请他引荐了几位与太子交好的权贵。 这般迂回曲折,先说动太子,再通过太子的关系才见到国舅的面。 他们离开太子府后,翟无期回到后院,去佛龛前上了三炷香,接着便在蒲团上跪坐诵经。 “先生,你素来是不尚礼佛的,怎么今日却...” 拨着佛珠的手一顿,翟无期睁眸,望向肃穆的佛像,眼底似溪水清幽:“以前不信,现在信了...”语毕,闭上眸子,轻声念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1﹞ 第二天,国舅终于松口放人,陆行云立即马不停蹄往回赶。可那马偏生发了病,躺在原地不肯动,彼时暮色沉沉,星月无光,街上因为宵禁早没了行人。 他只好提着衣袍,飞快地往回跑,一路疾驰,接连踩在雨后的水洼里,裤腿渐满了泥点子。 当他气喘吁吁奔回陆府时,守门的丫鬟立即迎上来,满脸喜色:“世子,你可算回来了,世子妃生了,是个小公子!” “生了!” 眸光乍盛,陆行云悬着的心骤然落在实处,下一瞬,神色却黯了几分。 他还是迟了... 他攥着拳头,举目望向翰海苑,院里的银杏树在黑暗里茕茕孑立,寂静无声。 深吸了口气,他飞快地跑进翰海苑,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看到融黄的烛光里,姜知柳坐在床头哄着怀里的婴儿,她低着头,眉梢眼角噙着微笑,虚弱的面容泛着母.性的柔光。 “月儿弯,星儿闪,在梦乡,照心田...” 喉咙滚了滚,陆行云拂着门框,薄唇轻颤:“柳儿...我...回来了...” 只微微一凝,女子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继续轻拂着婴儿,小声哄着。 滞了滞,陆行云还想说什么,绿枝皱起黛眉,走了过来:“世子,小公子正在闹觉,你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下颌紧了紧,陆行云眸光暗淡下去,点点头,攥着拳头默然退开。绿枝冷冷一哼,将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