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 “本来订了飞机, ”杭修途轻轻揉了揉杭杨的头, “没想到中途有城市突然下雷暴雨,航班取消了, 多费了些周折才晚了。” 他漂亮的眼睛里像盛着碎光, 淡淡笑起来:“还好没错过。” 杭修途取出一个封装好的礼物盒:“生日快乐。” 杭杨接过来, 迫不及待撕开,先看到了实木画框的一角:“这是?” 他赶紧把碍事的包装扯下来,露出了那副画的全貌:是一副油画——纤细漂亮的青年坐在软椅上小憩,阳光照在他脸上、身上、发梢上,唯美圣洁,恍若天使。 “这是我?”杭杨捧着这件艺术品,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这是谁画的?” “我。”杭修途笑得极尽温柔,他投向杭杨的视线那样专注,也难怪笔下的画如此动人,“这些年没怎么动笔,刚开始笔触有点艰涩,画得也慢,还好能赶上。” 他手又轻轻放上杭杨的头顶,声音轻了些:“还好能赶上。” 杭杨手里的画“啪”轻轻一声,倒在了床上。 他一把搂住杭修途的脖子,声音里带着点软糯的鼻音:“你画的,你亲手画的。” “嗯。” “画了多久?” “从你离家出走第二天开始。” 杭修途修长的手扣住杭杨的后脑勺,唇贴在他耳边,把杭杨整个人圈在怀里低喃:“我后怕了,就想送你一样东西,如果如果哪天你再想离开,看到它,心就软了,那就好了。” “但我再一想,突然觉得自己身无长物,”他声音里染上点柔软的笑意,沉下来的时候,像一条潺潺的河,不疾不徐,听着那样舒服,“我不像大哥,能让你成为一代伟大产品的第一个使用者。一来二去,再三想想,也只在艺术方面稍有些不足道的长处。” 杭修途直起身,他很喜欢把杭杨的手捧起来,虚虚握着,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但两人的体温会在无言中悄悄交融。 “你会嫌弃吗?” 杭杨琉璃一样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正在哭出来的边缘徘徊,一听这话当场破涕为笑,手在杭修途肩膀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哥!” 他一头扎进这个人怀里。 杭修途肩膀宽阔坚实,手常年带着温度,从不冰凉,不管杭杨局促还是惊惶,只要握上去,就能感觉到那隐藏于肌肤的温暖中——令人心安的力量。这次也是,杭杨蜷在他有力的臂弯里,两只手紧紧攀住他的肩,声音还软着,但仍能听出坚定:“我哪也不去。” “哥,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你不能嫌弃我。” 时针、分针和秒针悄悄重合在12的位置上——杭杨的生日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杭杨走进片场的时候嘴角含着笑,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他喉咙里哼着点不知是什么曲调的歌。 “心情不错?”陶导端着保温杯走过来,杭杨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看孙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杭杨大大方方点头。 “诶呦,”陶导笑眯眯靠近点,“跟我分享下?” 杭杨微笑着,坚定摇摇头。 “你这……” “你这得是被心上人告白了,乐成这样?”顾愿一步跨进教学楼的长廊,大大咧咧走过来。 这回不等杭杨做出反应,陈絮先跳出来,严肃制止:“顾老师,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小杭老师还在事业初期……” 顾愿“嘶”倒吸一口气,伸出手摆了摆:“诶呦喂,行行行,我错了,师父别念了!” 顾愿走远了,又有人走近:元荔似乎笑着小跑过来跟自己打了招呼,几个刚过来的“同班同学”也冲自己挥手致意。 杭杨凭本能应和着,但一半的心思还留在刚刚顾愿那句不经意的打趣里,他无意识抬起头,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朝校门那儿张望。 “小杭老师,”陈絮声音大了点,“小杭老师!” 杭杨恍惚了一瞬,然后才转过身:“絮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