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货架。 “你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杭杨的牙关在打颤,自己握住的手心在往外细细密密地渗汗,杭修途赶紧放下东西半蹲在杭杨面前,拉着他两只胳膊小声安抚,“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但杭杨就摇着头一遍遍重复“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他轻轻搂住杭修途的脖子:“我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去睡一觉好吗?” 杭杨这一觉就睡到晚上,直到被杭修途喊醒去围读剧本,他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两人一进一楼的客厅,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杭老师好!”“小杭老师好!” 谷恣也伸手冲两人挥了挥:“杭杨身体好些没有?” 杭杨苍白着脸点点头,虽然身体状态一般,但神色还算轻快;“嗯,没关系,稍微有点水土不服,我小——” 他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但杭修途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拍了拍杭杨攥住自己袖子的手。 谷恣点点头:“行,那咱们开始吧。” 众人围着一个简陋的木桌坐下来,最前面放着一块大白板,剧组从某宝上现买的,刚到货就用上了。 “人的境遇和所处环境关系之大,”谷恣说,“我想这个不需要我强调。” “比如褚烨,他作为一个同性恋者,在法国的艺术院校已经读了5年,是备受赞誉的优秀艺术生,他的生活圈子对性向有极大宽容——而当生存环境由上往下骤然紧缩,带来的窒息感是加倍的。” 杭修途有点心不在焉听谷恣讲戏,自从来到这个镇上,他就能感觉到杭杨身上存在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一开始杭修途以为自己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弟弟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推翻了之前的结论,杭杨的表现似乎是……他在害怕这里的一景一物。 他有什么可怕的呢? 杭修途百思不得其解,他翻来覆去地想也只有一种可能——难道杭杨已经共情了褚烨,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深度共情? 今天本没有杭修途的戏份要拍,但他还是跟了过来,甚至远比自己拍戏操心得多。 杭修途按住额心揉了揉:回头给杭杨接个综艺,大不了把他塞去演偶像剧,再不能这么折腾人了。 “杭修途,”谷恣眉毛一横,眼看有炸毛的趋势,他本子在桌面上拍的砰砰响,“杭修途!” “……”杭修途注意力这才重回谷导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好手里的剧本,“抱歉,你继续。” 谷恣斜了他一眼,一脸“老子先不跟你计较”,转过身在白板上的“孟特芳丹”四个字圈了一下:“《孟特芳丹》——令儿时的褚烨魂牵梦绕,甚至决定他未来的人生道路,这样一个伟大作品,全名是《孟特芳丹的回忆》。作者曾经涉足巴黎以北桑利斯附近的孟特芳丹,记录下一个路过的美丽回忆。” 他在桌子上点了点,眼睛始终看着杭杨,很明显在跟谁重点对话:“只是一段美丽短暂的回忆而已。” 谷恣声音压得越来越低沉:“这是一个关于失去的故事,表演重点必然要落脚在现实的引力之沉重——以至于往后余生,褚烨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们前半部分的理想化甚至是、梦幻化的拍摄和叙事,都是为后半部分做的铺垫。” 正说着,大门外传来敲门声,谷恣看向手机,勾起微笑冲杭杨招招手:“啊,来了,杭杨跟我一块来,跟你介绍一下你‘妈妈’。” 打开门,一位中年女演员走进屋,谷导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杭杨知道这位演员——尚婷秀,年轻的时候容貌昳丽,时至今日风韵犹存,只是面相较为严厉,这些年也演了不少恶婆婆和坏后妈之类的角色,但演技非常出彩,四十多的年纪就评上了国家一级演员。 杭杨赶紧上前:“尚老师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