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无声无息哭。 她哭得很小声,不走近完全听不到,只不停颤抖的肩膀让陈越确认她在哭。 陈越在讲台站了几秒,走上前弯腰拉起蒋惜的胳臂,看着她那布满两行清泪的脸,皱眉问:“哭什么?” 蒋惜抓抓手指,举目无望:“手机不见了。” 陈越走近蒋惜,将她拉开,问她:“之前放哪了?” 蒋惜抽噎道:“就放在书桌里的。现在不见了……我妈知道了我肯定要被骂……我明明就放在这的……” 陈越闻言弯下腰,掏出课桌里的书本,仔细搜索。 课桌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找完还不忘看有没有夹在书里。 蒋惜站在旁边眼泪汪汪看着他,嘴里一直嘟囔要是手机丢了怎么办。 陈越一本书一本书地替她找,找到最后,手机从历史书里掉出来。 蒋惜看到那款熟悉的、老旧的按键手机失而复得,神情既激动又窘迫。 她清楚地看见陈越找到她手机那一秒,眼里流露出的好笑。 即便那个眼神所包含的意义里并无嫌弃,她依旧感觉她的灵魂、自尊在那一秒被他轻视。 蒋惜攥紧手机,压制住心底的异样,小声同陈越说了句谢谢。 陈越将蒋惜翻得乱七八糟的课桌重新整理干净,又将新发的课本一本一本放回原位。 做完一切,陈越问她:“还有什么忘拿了吗?” 蒋惜揣好手机,抓住书包肩带,摇头表示没有。 陈越嗯了声,偏头看了眼对面高三楼,见楼层灯快熄尽,温和询问:“那回寝室?” 蒋惜敷衍点头:“嗯嗯,好……” 陈越看她心不在焉,以为她在自责手机的事,安慰她手机找回来就好。 蒋惜握紧手机,目光落在陈越手腕上戴的那块上万的电子手表,表情略显难堪。 — 校门在女寝旁边,陈越回去要路过女寝,他俩有一段路顺路。 回去路上路灯几乎都快关完,操场那段全黑,路上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在外面乱逛。 蒋惜跟陈越一前一后走在校园,各自沉默不语。 走到半路,蒋惜忍不住偷偷回头看陈越一眼。 想起刚刚那支烟,蒋惜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问:“陈越,你抽烟吗?” 陈越脚步不停,他似乎没把这事当回事,只淡淡嗯了个音。 蒋惜身边长大的发小,好几个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 过年回来烟一包一包地抽,跟不要钱似的。 烟味难闻又刺鼻。 她其实挺讨厌抽烟的人。 可抽烟的对象是陈越,蒋惜忽然觉得抽烟也没什么。 她只是诧异他居然会抽烟。 蒋惜转了转脑子,主动停下脚步等陈越一起走。 不知不觉间,他俩从一前一后到现在并肩而行。 蒋惜故意贴合陈越的步伐,他迈左腿她就迈左腿,他迈右腿她就迈右腿,“默契”到连步数大小都一致。 甚至连他的影子她都小心照顾。 陈越对她的小举动毫无察觉,只当她是想问他问题才故意等他。 蒋惜目光落在陈越肩膀,试探性说:“学校不让抽烟……武老师上学期在厕所逮到几个抽烟的学生,处罚他们扫了一周厕所,还让他们写了检讨书。” “之前班有几个男生老在楼道抽,搞得乌烟瘴气的,路过他们还能闻到烟味,味道特别难闻。” 陈越未吭声。 蒋惜吸了口气,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是不是有人带坏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会——” 话音未落,陈越出声打断她:“竞赛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一根。” 蒋惜看着陈越顿时说不出话。 她一直以为陈越这种人学习不会有压力,毕竟他们看起来那么轻松,稍稍努努力就能超过大多数人。 这样的人也会有压力吗? 蒋惜干巴巴眨眨眼,表情有些窘迫:“那你……” 陈越盯住蒋惜的脸,语气平和地喊了她一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