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与伶舟是截然不同的一类人。即使桑洱是原形,“男女授受不亲”的铁律在他这里依然不可逾越。这几天夜晚,桑洱都睡在贵妃椅的一角,肚子上盖着手帕,当是被子。 这天午夜,桑洱被一阵异响吵醒了,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慢慢睁了眼。 屋外狂风大作,枝叶摇晃,黑影在窗纸上不住晃动。倾盆暴雨的水珠连成了密集的银线,直坠而下。 好大的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但吵醒桑洱的并不是这场暴雨,而是来自于床铺那边的响动——噼里啪啦的雨声几乎要将这一阵阵痛苦的闷哼盖住。若非耳力好,还真听不见。 江折容怎么了? 桑洱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跳了下地,飞快地跑了过去,跃上了床旁脚踏,爬到了江折容的被子上。 床帏中垂着明珠,隔了绸缎,洒下了一片暗青的光。江折容的睡相非常规矩,双手置于腹上,但他的面容却不如姿态那么安然。眉心紧皱,额上凝着薄汗,一副痛苦又醒不过来的模样。 这个样子,不像是做噩梦,倒像生了急病。 “喂,江折容,你没事吧?”桑洱两只后腿站起,双手缩在护心毛处。 喊完了,看他没反应,桑洱继续往前爬,忽然,感觉到自己踩着的地方很烫。 桑洱愣住了,低头。 她现在踩着的地方,是江折容的胸口,与和她的粉爪爪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衫。 不太对劲。他的心口怎么会这么热? 妖怪的身体手短腿短,太麻烦了。桑洱当机立断,下了地,变回人形,从箱子里抽出一件衣服披上,束好衣带,快步回到床边。 一扯开江折容的衣服,桑洱就吃了一惊。 少年那略微单薄的白皙胸膛,靠近心脏的地方,肌肤上竟浮现出了血红色的纹路。仿佛冒着火焰的熔浆,不属于他的身体的、瑰丽而骇人的东西,在肌肤表面窜动、燃烧。 “这是什么东西……” 桑洱傻眼了,手停在半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应该不是病吧?她可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现象。 就在这时,这些肆虐的火红纹路,仿佛已燃烧到了极致,盛极必衰,竟慢慢开始收回、消失,肌肤恢复了白皙。 仿佛紧绷的琴弦松弛了,江折容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若不是他额上还残余着汗水,且胸口还很烫,桑洱都要怀疑自己看到幻觉了。 就在这时,仿佛感觉到压在自己腹上的重量,江折容眼皮一动,幽幽醒来。 一睁眼,他便与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对上了目光,大眼瞪小眼:“……” 此刻,桑洱的右手正揪着他的衣襟,扯得他衣裳凌乱,胸膛大露;左手则大剌剌地按在了他胸口的皮肤处。知情者知道她在探温度,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她是登徒子。 江折容的模样有些僵硬。 空气凝固了两秒,桑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将他的衣服盖了回去,面上摆出一副关心情切的表情:“江折容,你还好吧?我刚才睡觉的时候被你吵醒了,看你好像很难受,我就打开你的衣服看了一眼。” “……没事。”江折容摇了摇头,撑着手肘,似乎想坐起来。目光无意间在桑洱的身上掠过,他的脸就是一红: “你的衣服……” 没说完,他就紧紧地抿着唇,别开了头。 桑洱顺着他视线低头,原来,刚才在情急之下,她只穿了一件外衣,腰带束得不太紧,领口滑开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也没必要维持人形了。桑洱“咻”一声缩小了,衣服软塌了下去。她钻啊钻,从衣服里拱了出来,看到床铺空了。江折容掀开被子,下了地,去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咕咚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