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就让他自私地疯一回吧。 即使不能与她厮守一生一世,他也要让她一辈子都记住自己。 至于江折夜……这两年,兄长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送到这里就行了。 隐匿在深山中的寺庙传来了敲钟声。酉时初,当初约定的拜堂吉时已经到了。 “酉时了,你不是说不能误了吉时吗?”桑洱率先打破了沉默,捏了捏江折容的脸,问道:“话说,我的鞋子呢?快帮我找找。” 从桑洱主动摸他的头开始,到现在的捏脸,她的态度,显然多了一丝亲昵。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他的开始。 想到那个可能,江折容短促地“嗯”了一声,白皙的面容透出了几分红意。很快,他就在房间角落,找到了桑洱的婚鞋。 红彤彤的,金丝绣线,缀了雪白的小球球。 因为桑洱穿着嫁衣,不好弯腰,江折容就红着脸,蹲下来,认真地给桑洱穿了鞋子。 桑洱低头看他,眨了眨眼。 之前亲她、抱她、关她的时候,即使她不回应,江折容还是很强势。为什么现在得到了她的回应,他就突然软了,变得那么害羞,仿佛真的退回了小道长的时期。 他们大概是最丢三落四的一对新人了。又或者说,桑洱天生和红盖头犯冲。明明提前预备了那么多,到了要出门时,那张和婚衣相配的红盖头居然找不到了。 江折容低头,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懊恼:“桑桑,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外面找找。” “不用了,折容。”桑洱叫住了他,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因为穿了婚服,她现在的动作也有点笨重,摸索到了旁边的木抽屉。 江折容带她来的时候,顺便把她的一些随身之物带了过来,其中就有桑洱平时挂在腰上的乾坤袋。这些零碎的东西,桑洱全放在了抽屉里。 她打开乾坤袋,郑重其事地从里头摸出了一张红盖头,抖了抖,往自己头上一盖,隔着纱,笑眯眯地说:“时间不等人,就用这块红盖头吧。” ——正是两年前,被伶舟弃如敝履,扔在月老庙的地上,后来又被她捡了回来的那张红盖头。 没想到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江折容有些儿意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桑洱的手指头扣了扣红盖头上的丝线,撒了个谎:“别人的东西,我以前捡的。” 这张红盖头,和她现在的衣服相比,略有一点寒酸,看得出是小地方的裁缝做出来的。不过,桑洱的珠冠已经够华丽了,红盖头逊色一些也无妨。 三月,冬雪已逝,山中桃花盛放,随着夜风被吹向上空,触到结界时,烧成了花雨。 在新布置出的喜堂里,望着烛光下的少女,江折容紧张得浑身僵硬,几乎有点儿同手同脚,眼里却像洒满了星星。阴郁不平的情绪,都被明亮纯粹的喜悦彻底冲散了。 他都不好意思说,这个场景,他其实想象过很多次。 因为没有高堂在场,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他们手执同一条红绸,对着月老,安静又虔诚地拜了三拜。 在揭下红盖头时,江折容的手都有点抖,结巴着说:“桑,桑桑……” 红盖头下,露出了一张薄施粉黛的面容,小挑眼弯弯地冲着他笑。 “……”江折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移开目光,走向远处的桌子:“我去倒交杯酒!” 桑洱颔首。 但片刻后,她却听见了瓷器的碎裂声,以及一声闷哼。一回头,就看到江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