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一愣,道:还没给您安排房间,不过,您带来的东西都放在那边第一间厢房里。 谢惭英顺着仆人所指的方向急急走去,进门后反手将门锁上,坐在椅子上喘气。 师兄简直是疯了!他想,难不成在水牢里把脑子淹坏了?不,或许是那个迷药的原因。 但想来想去总也说不过去,比起师兄被药坏了脑子,他更宁愿接受师兄是喜欢上了自己,就像小舅舅对舅舅那样,是叫做喜欢吧,戏文里 喜欢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谢惭英整个人僵住,心脏又砰砰砰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消化了半天,谢惭英还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但回想起方才的感觉,却又并不觉得讨厌。那种被拥抱、被亲吻的感受,甚至让他隐隐觉得兴奋。心脏里有什么东西,如种子一样要破土而出。 越想越觉得吓人,谢惭英从混乱于宁拂衣的行为转而混乱于自己的感觉。 每每想起,心脏总是加速跳动。 谢惭英用力拍了一下脑袋,不能再想了! 桌上放着随身携带的行李,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来,便想: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须得尽快赶到寒织岛。 行李露出一个盒子的一角,他想起来是在沧浪山时,阎家的那位夫人送的。 兴许能从里面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有用的东西他这么想着,把盒子取出来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宁仙子不是脑子坏了,只是打翻了醋坛子。 ☆、杜英 自从接了这个盒子,他还没打开来看过,想着大约也就是些金银珠宝一类,且路上也没时间去在意,久而久之几乎已经忘记了。 果然,盒子里是一块带着穗子的白玉,他不大懂这些,但只觉应该是上好的东西。白玉底下垫着一块丝帕,他刚拿起来,整个人再次僵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有可能吗?是不是巧合?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手已经作出反应,将帕子一角捏住,那里绣着几朵小花。 谢惭英看了又看,确确实实是杜英花。于是他拇指捻上最上面一朵的花瓣,一朵一朵数起来:一、二、三、四、五六 数到第六瓣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他怕是自己数错了或是眼花了,又仔仔细细来回数了三遍,六瓣,是六瓣没错,其他的都只有五瓣,只有最上面一朵才有六瓣。 这世上,会刻意绣六瓣杜英的,只有一个人。 谢惭英几乎是跳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才堪堪站稳,打开门冲出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便只大声呼喊:师兄!师兄! 白色的身影立刻到了眼前,抓住他一只手,问:怎么了? 谢惭英把帕子递过去,道:我娘!我娘还活着! 什么!宁拂衣听见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想也没想就过来了,抓住人的一刹那又想起刚才的事,本有些尴尬,听见这句话又呆住了。 谢惭英急忙解释道:这个帕子,是我娘绣的唉,你进来! 把人拉进屋子里,谢惭英将玉和盒子都摆在宁拂衣面前,语速飞快地解释了一遍。 幸而宁拂衣很快让自己专注于谢惭英说的话,等他说完,立刻就明白了,示意他先冷静:你确定么? 确定,只有我娘会这么绣杜英花。她说过,这多出来的一瓣是我谢惭英声音低了下去,是她的阿英 这是只有我和我娘才知道的,小时候她还常跟我说,以后要是我们走散了,见到这样的帕子,就知道是她。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把这个当玩笑话。谢惭英喃喃说着,忽又道,可她怎么会变成阎空的夫人?他可是我们的仇人啊!啊,对,当初一定是阎空强迫她的,她送我这只盒子,是指望着我发现了能去救她,我却一直没有打开过你说得对,我就是个蠢货! 宁拂衣想起当初那位夫人赠送盒子时,托丫鬟说的那几句话,当时听来本就有些奇怪,如今是完完全全说得通了。见谢惭英自责不已,宁拂衣握住他的手道:阿英,不要胡思乱想,眼下去找她也还来得及的。阿夜罗的大伯不是说起过她,似乎阎空挺愿意听她的话,对她就不至于太坏。 没错!谢惭英紧紧抓住宁拂衣,师兄,我们赶紧走,去寒织岛! 两人出门,在路上随便抓了一个人,让他带路去找船。那人见是谢惭英,不敢多说什么,带着他们去了一处港口,里面竟停了十多条大船。 上船,带我们去寒织岛,你知道路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