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忽略了什么,还是江既遥把这段记忆擅自篡改成了这样? 忽然花园尽头一面嵌满珐琅的墙上出现了一面镜子,像是方便来这游玩的女人整理衣冠准备的。 洛桉走到镜子前,看到了此刻自己的模样。 没忍住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 这绝对是无论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抱起来亲一口的天使崽崽! 一头蓬松的小软毛,肉乎乎的脸蛋跟刚剥壳的荔枝一样,一戳一个小浅坑。眼睛是又大又亮的银色,眼睛一眨,就好像有星星从人间划过。 只可惜好像被刚才的家暴场面吓住了,眉头紧紧皱起来,眼睛里蓄满泪水,好像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可他没哭,只是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强忍着把这份情绪积压在心里。 洛桉伸手摸向镜子里的脸。他现在只是在读取江既遥的记忆,无法控制这副身体的情绪。 因为江既遥这段记忆里没有他,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这个崽崽也不会对他作出回应。 但他还是出声:遥遥别哭,我在这陪你。 声音脱口而出,忽然间,他就感觉镜子里的脸抬头看向了他,像是穿透镜面看到了记忆之外的自己。 你你是谁?崽崽有些害怕的看着镜子,好像以为声音是从镜子里面传出的。 洛桉也有些诧异,他竟然能感觉到自己,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突然面前的镜子咔嚓一声,像是被子弹射中,从中心一点开始四分五裂的向周围扩散,很快镜子崩裂无数碎片从墙体脱落,接着整面墙壁的镶嵌的珐琅都随着深裂的墙壁剥落下来,墙体渐渐扭曲,裂出一条一人宽的裂缝。 墙缝之外,却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难道已经穿透记忆层了? 洛桉抓紧时间,赶紧穿过墙缝朝外跑去,在跃出宫墙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恢复了常态,再度转身时身后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像是又穿透到另一个时空,这回真的到达精神树的最深处了。 看着眼前一棵拔地而起的红色巨树,生长在黑暗中的正中央,以洛桉的视角来看自己距离这棵树可能有几百里的距离,他正站在一块高地上,四周朝着巨树所在的位置不断下陷,像是生长在一个巨大深坑里。 因为没有入侵过其他人精神树的经验,洛桉开始还以为脚下那些黑漆漆不断涌动的东西都是周围的组织神经,可在朝着精神树踏进几步后,他发觉不对劲。 脚下的地面在不断下陷,每一脚下去,身体就会被周围的黑色物质吸引着陷入几寸,只是走了五六步,洛桉就已经下陷到了膝盖的地方,连脚拔出来都有些费劲。 他不得不停下,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还没靠近精神树就要被活埋了。 洛桉弯腰随手抓了一把脚下的黑色物质,摊在手掌上像是一颗颗黑米。 忽然间,那些黑米都在掌心里蠕动起来,洛桉捏起一粒仔细观察,外观看起来确实像黑米,但受到外力后,前面的头就会从身子里伸出来,腹部长着不计其数的柔软纤毛。 明显是一只虫子。 洛桉不禁惊了,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黑色物质,这铺天盖地的都是虫子? 为什么江既遥的精神树里会寄生这么多虫子?医生给他做检查的时候都没发现过? 那捏死这些虫子,是不是精神力暴乱就会缓解下来? 洛桉弯腰,抓起两把直接在手里捏碎,听着嘎嘣嘎嘣的脆响,周围的虫子啃食着精神树的动作一顿,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忽然掉头朝着洛桉围攻过来。 顺着膝盖迅速蔓延到了脖颈,眼看还差一个头就要被吞没,洛桉一下在床上睁开眼。 他看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无声的喘了口粗气。 侧头看旁边的江既遥,眉心紧蹙起来,像是做了噩梦,可是很快沿着发丝就有冷汗滚落。 洛桉赶忙起身叫醒他:遥哥!遥哥快醒醒! 看着江既遥难受的模样,洛桉不禁有些自责,外公都说入侵精神树是很危险的事,稍有不慎都会对原主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可他刚才却擅自捏死了虫子,引起躁动,不知道会不会对江既遥的身体产生影响。 很快江既遥睁开眼,看到洛桉时眼眸缓缓有了焦距。 你又来我梦里。他说。 听他这句话洛桉一愣,看江既遥好像并不是身体难受的样子,但也赶紧下床给他倒了杯水: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江既遥摇头:没有。 等他喝完水,洛桉接过杯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上面还有滚下来的冷汗:吓死我,难受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开始精神力暴乱了。 转而想到江既遥刚才的话,问:我跑到你梦里,怎么,你做梦梦到我了? 江既遥:梦到你在我小时候出现,然后突然又消失,我怎么都找不到。 洛桉想起他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