獝狨一连喊了三声,殷离舟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獝狨,懒懒地问道:何事? 地牢中的那具尸体该如何处理? 这尸体指的自然是扶黎,殷离舟闻言,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这才回道:送回却隐山吧。 那毕竟是扶黎的身体,而扶黎于他是有恩的。 是。獝狨立刻回道。 眼见獝狨就要退下,殷离舟犹豫了一瞬,还是叫住了他。 獝狨立刻停下脚步,等着殷离舟发话。 但许久都没声音,就在獝狨以为殷离舟又走神了时,这才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他怎么样了? 地牢一共就两个人,现在还死了一个。 那么他是谁,自不必言明。 但 獝狨想起如今地牢里的模样,斟酌着自己的语言,清挽仙尊还在地牢,只是挣脱了锁链,日日坐在扶黎仙尊身侧守着他的尸体,他应当很难过。 嗯。 您要去地牢一趟吗?獝狨试探地问道。 殷离舟闻言,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 獝狨知道自己多嘴了,立刻道歉,属下多嘴。 殷离舟冲他挥了挥手,獝狨立刻马不停蹄地退下。 去地牢看他? 殷离舟苦笑一声,单明修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吧。 单明修父母早逝,可以说是扶黎一手带大,既是师,也是父。 那日虽然单明修从到到尾没有问他一句。 但他和殷擎的对话那么明晰,他怎么可能还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哪怕殷离舟不想承认,哪怕他和殷擎都不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殷擎是他的父亲,这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过去。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的父亲害死了单明修的师父,还占了扶黎的身体。 每每想起殷离舟都觉得头痛。 真是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吹得窗子微微颤动。有几缕顺着缝隙挤了进来,让殷离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殷离舟站起身来,推门走到殿外。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人间忽晚,已是秋季。 暗夜笼罩天空,不露出一颗星子。 枯叶铺满大地,发出粉身碎骨的哀鸣。 风从身体穿过,殷离舟觉得有些冷。 可他不想回去,也不想待在这里。 明明天大地大,他一时竟觉得无处可去。 他本想随意走走,没想到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竟到了单明修上次带他来的那个山洞。 殷离舟愣了片刻,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这里应是单明修一直用法力护着,因此虽已入了秋,依旧是十里桃花灼灼,未见一分凋落之意。 小院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只是大门张着,似乎在等着主人归来。 殷离舟在门外彳亍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竹楼,桃林,圆桌,石凳,风铃 处处都很合他的心意。 如果他与单明修中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此时的他们,是否已经居住在了这里? 檐下的风铃和他上次来时一样,随风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殷离舟的脚步声合着风铃,一步步向上走去。 屋内依旧是那副简洁的模样。 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 书架上摆着上次带来的面人。 墙上挂着空荡荡的画。 殷离舟走到床边懒懒地躺下。 静静地望着屋内的一切,突然就想起了单明修。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里的个人风格这么明显,不想起单明修才算得上是奇怪。 他有些好奇,单明修心情不好时,是否也会来这里? 这时,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振翅之声。殷离舟向外望去,原来是母燕衔着食物归巢,小燕一个个着急忙慌地把头探出,争着进食。 口中的食物很快喂完,母燕再次飞走。巢中的小燕酒足饭饱,开始啁啾鸣叫,欢乐得不得了。 殷离舟嫌吵,随手摸了个竹片打在巢上。 吓得小燕们惊慌奔逃,有几只还飞到了屋里。 殷离舟一见,顿觉不妙,刚想起来把它们赶出去,就见一只小燕一头撞上了书架。 一个面人就这样从高处落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殷离舟见状,忙起身将燕子赶了出去,然后蹲下身去看那个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