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姜家二房两女又非她亲生,她不过是想讨好姜枫罢了。” 吕氏觉得有道理,“那咱们不管这些,继续派人提亲?” 蠢!申国公夫人捻了些珍珠粉在手背上轻轻揉着,“罢了,姜家如此不识抬举,我倒要看看他家女儿谁还敢娶。” 升平坊王家,王老夫人听说此事后,气得胸口翻腾,险些吐血,咳了许久才道,“姜家这是要逼死燕儿啊……不行,咱们不能不管!” “母亲,燕儿是姜枫的亲生女儿,姜枫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王问樵劝道,“再说姜家不是已经请了归渺和于渊子两位道长去做法事么?想必很快就能化解的。” “若姜枫真拿燕儿当亲生女儿,他就不会将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王老夫人愤怒已顶点,“当娘的放心不下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妨碍女儿的终身大事?姜枫如此讲清荷,其心何其毒也!身为清荷的嫡亲兄长,你不能坐视不理,你去姜家祖坟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王问樵正犹豫时,便听母亲又道,“因影儿的事,留儿恼了咱们,不肯让你再去姜家编书。现在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你去了与姜枫当面将话说开,也好为日后铺路。” 王问樵这才站起身,“好,儿去看看。” 待他到了南城外姜家祖坟上,才发现坟边只剩下几个小道士在诵经,妹夫与两位道长早已回城了,王问樵返回城中径直去了姜家,点名要见姜慕燕。 消息传到西院,姜留率先站起身,“祖母,孙女去看看。” 还不待姜老夫人说话,眼皮略肿的姜慕燕也站了起来,平静道,“祖母,二舅要见的是燕儿,我去,让妹妹留在这里照顾弟弟。您看这样可好?” “燕儿去吧。”姜老夫人点头。 姜慕燕行礼,挺直腰杆向外走去。雅正不放心,示意齐嫂跟着,姜留也用眼神示意书秋跟去。 等在会客厅内的王问樵见外甥女双目红肿,真的有些心疼,“燕儿,你……” 姜慕燕不好道出实情,便道,“您莫担心,燕儿只是昨晚哭得狠了些,眼睛才肿的。” 若不是真难受,外甥女怎么会哭狠了。王问樵无声叹息,道,“这件事,你父亲如何打算?” 姜慕燕道,“娘亲去世之前,曾叮嘱父亲,燕儿的亲事要等到十七岁时再议。父亲怕燕儿错过好姻缘,近来相看了一户不错的人家,去请于道长卜算时才知娘亲动怒了,便请道长去娘亲坟前做法事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 大周女子一般十三四岁订亲,十六七岁出嫁,燕儿若十七才订亲,哪还有合适的人家?妹妹怎么会留下这样的话?她何时说的?王问樵心中疑惑,不过厅中人多,他不好多问,便安慰道,“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燕儿且宽心,姻缘由天定,既然你母亲会动怒,说明你父亲这次为你寻的人家,并非你命定的姻缘。” 姜慕燕轻轻点头,“燕儿明白。” 虽然好奇妹夫给燕儿相看的是谁家的儿郎,不过事情既已不成,他也不好再多问,转而问起编书的事,“小篆溯源的书稿,你伯父可写完了?” 姜慕燕答道,“写完了,伯父已将书稿上呈万岁。” 经由父亲之口,万岁已知伯父编书之事。新春万岁大宴群臣时,还曾问起伯父的小篆溯源研究进行得如何,现在编完了,自然要先呈御览。 王问樵心中苦涩,“你伯父才学渊博,不日必被召入宫中,得万岁嘉奖。” 姜慕燕见二舅如此,便道,“书稿中保留了您的部分心血,伯父在一通呈入宫中的奏章中也提到了您,书稿能成,也有您的功劳。” “当真?”王问樵惊得起身,见外甥女点头后,喜得在屋中团团转。 眼圈红肿的姜慕燕脸上带笑,她很能明白二舅此时的激动。伯父说他呈给万岁的奏章中,不只提到了二舅,还提到了大哥、二姐和她,姜慕燕也是忐忑又激动地期待着。 西院,祖母走后,姜留凑到母亲床边,抬着小脸望着她。 雅正拍了拍床让她上来,笑问道,“想问什么?” 姜留径直问道,“母亲开私塾的理由,应不只是您跟祖母、父亲说的那些吧?” 早就知道小闺女聪慧,她会这么问,雅正并不奇怪,“那留儿觉得我还有什么原因?” “母亲想将乐阳公主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姜留笃定道。 雅正点头,低声道,“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此事不要告诉你父亲。你父亲是要做大事的,女人间的事,不值得他劳心费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