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小闺女,再看看自己亲手带大的义子,姜二爷心中万分复杂,只道,“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有什么话,等他们转一圈回来再说。 姜留与江凌一起跪拜长辈,起身。瘦了两圈的姜三郎上前,“六妹,我背你出去。” “有劳三哥。”大嫂赶了回来,但大哥有公务在身无法回京,八岁的小悦儿又背不动她,姜留出嫁,依旧是由姜三郎背出去。小悦儿主动争取了托着姐姐的脚的任务,一切向哥哥看起的七郎争取到了六姐的另一只脚。 昨天还吵吵闹闹的姜三郎,每一步都走得非常沉稳。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三郎十分郑重地低声给姜留道歉,“六妹妹,我欠你一条命。你三哥虽然没本事,但以后你若有难,三哥舍出这条命帮你。” 打从于渊子口中得知自己本就是姜六娘后,姜留对十一年前姜三郎推她入水的事,便真正释怀了。 若不是姜三郎推她入水,生死之间,姜留也不可能从千年后归来。若她不从千年后归来,父亲便不会带她去藏云寺治病。若她不去藏云寺,便不会遇上江凌和裘叔。若没有遇上江凌和裘叔,姜留不敢想姜家还要遭受多少苦难。 姜留只是没想到,三郎会在此刻认真给她道歉,姜留也认真回道,“当年是小妹有错在先,我不该拔了你最喜欢的鹦鹉尾巴上的毛,不该向三哥扔癞蛤蟆。” 姜三郎立刻回道,“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该推六妹妹下水。” 听他们说个没完,小悦儿提醒道,“三哥,注意脚下。” “对。”七郎跟上。 护在旁边的四郎低声道,“三哥,昨天凌哥偷偷揍你了?” “肯定是,三哥今天早上起来就不对劲儿。”五郎嘿嘿,“三哥,你又怎么惹着凌哥了?” 抱着八弟的二郎听弟弟们又闹了起来,低声提醒道,“再说下去,你们都要挨揍了,有什么话等吃席时再说。” 姜留被送上花轿,在鞭炮声中,八个样貌端正、身着喜服的轿夫稳稳将她抬起,在鞭炮和喜乐声中,跟在新郎身后,开始转街。 姜任两府相邻,新娘自姜家出来,自不能直接抬进任家去,需要在街上转一圈,撒喜钱、接受众人的祝福,也要炫耀一圈姜留丰厚的陪嫁。 为了争取到姜六娘的花轿能从自家家前经过,这半年来,西城百姓们差点抢破头,抢到走后,五城的百姓都参与进来,闹得不可开交。 若把康安街道都走一遍,一整日都不够。最后,姜二爷干脆让和至定下了最吉瑞的路线,把道儿划了出来。 姜留乘着花轿,听着路两旁百姓一声高过一声的祝福声,一步步走向属于她与江凌的家。待花轿落地,喜娘挑开轿帘,姜留握住伸到自己面前的,古铜色的手,掌心唯有薄汗,有他的也有自己的。 迈火盆,踏马鞍,过五谷仓,入正堂拜天地,撒帐,喝合卺,结发……见过数次的婚礼仪式,由她和江凌一项项完成,坐在婚床上,看着锦盒内她与江凌的两缕青丝打成的同心结,姜留心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江凌含泪的目光由青丝同心结转到身旁姜留身上,四目相对,眸子里流淌着同样的神情。 见这对小夫妻望着彼此不动,喜房内观礼的瀛州江家女眷们笑做一团。郑采薇打趣道,“表哥回神,该去前院谢客了。” 江凌略狼狈地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红烛台后,身着凤冠霞帔的留儿大妆坐婚床上,一双含情的桃花瞳盈盈望着他,红唇微微动了动,美得勾魂摄魄。 舅母、姨母、表姐、康月良的妻子、白城的妻子等人都在笑,留儿没有发出声音,但江凌听得明明白白。 她说,少吃些酒。 江凌微微点头,才走出房门,快步向前院走去。他恨不得立刻去前堂,把包括几位皇子在内的宾客立刻哄走。 一桌桌敬完、闹完,终于把宾客时,亥时已过半!江凌快步回到新房,发现留儿竟还穿着凤冠霞帔,规规矩矩地坐在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上。 江凌心疼不已,上前扶住她的脖子,“累不累?” 累啊, 但姐姐千叮万嘱,让她等着夫君回房再卸妆,这是规矩。三品将军娶妻,依礼制,新娘头戴花七树。 姜留顶着的金银玉饰,比姐姐出嫁时沉得多。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撑不住了,“我去卸妆,哥先喝碗醒酒汤。” 都拜过堂了,夫人怎还叫他哥呢,待会儿到了床上定要让她改口。 江凌扶着妻子起身,经过桌边时抬手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后,“我给你卸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