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灯光自半掩门缝中倾倒如柱,背光让她看不清应如晦的脸。黑影一晃而过,应羡追着它看过去,是爸爸的影子,从地面开始壮大,攀着深绿的丝绒窗帘爬到顶,铺天盖地罩住她,像一张黑暗的兽口吞下她半个房间。 应羡将被子提到下巴,露出她因为疼痛和紧张显得可怜的脸。她浑身赤裸,真丝被套没有摩擦力的触感让她觉得被子仿佛是不存在的。拧成一股湿绳的纯白内裤被她随手丢在床尾,明知道她爸看不见,应羡还是蹬蹬腿,脚尖勾起它藏进被子。 她没注意到窗帘上她的影子随着动作变换。 “吃冰了?” 应羡声细如蚊的嗯一声,因为失眠精神紧张,又喝了冰水,双重刺激下小腹痉挛绞痛。应如晦抬手搭在被子上轻轻一摁,“这里痛吗?” 那是她的胃,应羡摇头,“下面一点。” 她垂眼看着那只手自华丽的绸面上轻松地滑下去,她的心提起来,它知道正确位置吗? 压力慢慢下坠,牵扯着她的肚皮紧绷如鼓。应羡闭紧嘴巴,尖叫在口中顶撞她闭合的唇瓣,只要一张开嘴,它们就会扑扇着飞出来。 好在他的手恰如其分的停下了,小腹靠下的位置感受到轻微的挤压,“是这里吗?” 她只能以音节回应他,为了不泄露声音里的慌乱。 应如晦不轻不重的揉了下,应羡骨架不大,又是轻薄的扁身,从外观推测,她体内可供内脏存活的空间寸土寸金,不知道这么小的腹腔是怎样填的下那么多脏器。 他在她身上施加的一点点力都让她觉得心脏背面的发条在拧紧,应羡哀哀的猫叫:“疼,不要动它了。” “真可怜”,应如晦收回手,“先吃药吧。” 应羡拧着身子坐起来,小臂压实胸前的被子,浓发铺满她光裸的脊背。她扭捏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被子下面是一些不便袒露的东西,但是没有人就此说点什么。 从他手中接过药和水干脆咽下——下一秒她又将药片吐在应如晦伸过来的手上。 仰头的幅度太小,没能将药送进食道,苦味自舌尖蔓延,她立刻泛起恶心。 “水——” 应羡龇牙咧嘴的讨水喝,黑暗中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应如晦捏了捏她的脸,“张嘴。” 她还没有做出反应,两根手指就一上一下,鸭嘴钳一样撑开她的口腔。应羡拧着眉毛瞪他,上下牙像捕兽夹一样箍着他的指头。 “不要怕,”应如晦熟练的应付她,“马上就好。”他戴无框眼镜的样子真的像个值得托付的牙医。镜片下缘,那颗充作她幻想的痣若隐若现,应羡感觉理亏,她放松牙齿,任他的手指长驱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