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是很惨的。她跟姐姐感情很好,长姐如母嘛,又因为年龄跟季茗相差不大,处得很亲,只是她在高二那年突然离开了姐姐家,一个人回到父母住的小屋里,没再去过季茗家。 知道因为什么事吗? 村里人都说她是为了高考想安静地读书,因为家里穷,住不起学校,她每天上学放学路上就要2小时,而且当时两个村子隔的很远,都是顾若敏每周给妹妹送点粮食来维持,偷偷塞钱来维持。高考结束后,顾若清就直接打工了,只有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出现在过季家,后来就没再回过那里,像人间蒸发一样。 程斯言悠悠地吐着烟圈,迷离的双眸,蒙上薄薄的一层雾。雾霭深处,浮现了顾若清的脸,朦朦胧胧地看不清。 季华明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被洪水冲走了,但又有人说是自杀,几乎是个谜,反正尸体都没见着,村子那边坟墓都是衣冠冢,还是亲戚帮忙搭的,丧礼时只有季茗母女回来了,顾若清没见人。程总,能打听的都打听了,我还在村子里,您还想了解点什么? 程斯言掐灭烟蒂,手中转着打火机,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最后一道昏黄的霞光也缓缓消失,程斯言眸间的光,逐渐黯淡。 程总? 你去把当年放贷给季华明的人找出来,带来见我。 好的,我尽力而为。 嗯。挂完电话,程斯言转身,一张阴沉可怖的脸突然出现,嘴角含着笑意,眼中透着阴冷,隔着玻璃门,程斯言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凌为详像无声地站在客厅内,正背着双手笑望自己。 许是听电话太专注了,她忽略了背后的影子。不知道他何时过来,站了多久,又是否听见了自己最后那句话。 程斯言自问阅人无数,有识人之能,跟凌为详相互尊重,从不干涉。但今天,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陌生到让人害怕。 他的目光平和慈祥,微笑道:陌陌做好了蛋糕,打完电话就进来吧。 似乎风平浪静,没有特别。 程斯言点头,拉门进入。 斯言姐,过来先许个愿。凌陌这句姐脱口而出,凌为详笑容僵了僵,说道:没大没小的,叫斯言姐姐合适吗? 凌陌不以为然: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小时候不就这么叫她吗?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辈分在这,哪里能随意变换的? 程斯言笑笑:叫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 你也别无所谓,一个家里辈分错乱,成何体统。凌为详和程斯言须维持夫妻和睦,多年来的天枰不能倾斜,凌陌不知道夫妻二人的相处方式,他也不能让女儿觉得父亲为了前途娶了个名义上的老婆。 让他颜面无存的事,必须扼杀。 凌陌和程斯言相视一看,扫兴地摇摇头。 樱花主题蛋糕,粉色的奶油如花瓣点缀着,充满春天梦幻的色彩。 这是凌陌的杰作,她插上18岁形状的蜡烛,故意说道:今天是斯言姐生日,弄那么老气干嘛,姐总比后妈好听,对吧。 后妈也是妈,没让你叫妈已是让步,姐姐什么的不许叫就是不许。凌为详突然上纲上线,凌陌本就对他有意见,再想到季茗对自己的态度,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顶嘴:现在家里又没有外人,你也不在单位,何必要用命令语气跟家里人说话,你怕不是当领导当上瘾了。 你...凌为详气到无语,程斯言忙伸出手,把两人距离拉开:二位,给我这个寿星一点面子OK?我正打算许愿呢,中午的生日是应酬局,现在才是自己的时间,你们不会剥夺我一年中最大的特权时刻吧? 父女俩的间隙,如古城墙上的裂纹,经过日月星河,风雨摧残,终生出难以愈合的裂痕。 悄然而起的硝烟被程斯言覆灭,她象征性地开始许愿。 我没什么愿望,就希望这父女俩啊能够敞开心扉,坦诚相对,早日消除隔阂。 不知她是故意为之,还是好心劝诫,有意提及坦诚相对四个字。 凌为详默然不语,凌陌没好气地说:愿望说出来怎么还会灵。 愿望不说出来,你们当我透明人呢,说吵就吵。程斯言说着吹了一口蜡烛,她的话是在内涵凌为详,不知他能否get其中之意。 你说话别含沙射影的,我跟我爸什么时候没有坦诚相待了?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两人一唱一和,假装拌嘴演双簧。句句投射凌为详,他不傻,只是不露喜怒。 好了,好日子不要吵架,吃蛋糕吧。他笑脸盈盈,变得平易近人,情绪切换自如。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