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不过做做样子,没谁敢真骑到他头上跳。 玉宿收好木匣,将它搁至一边,目光不自觉地停了许久。 就当欧璜满心以为,这木头人不会说话的时候,玉宿却突然开了口。 谁是祈周?他问道。 骑舟?欧璜疑惑道,骑什么舟? 玉宿: 欧璜这颗长岭毒瘤,早在被段青泥收编之前,那可是风月场上打滚的老油条。天枢山外方圆百里,几条长街的窑子都让他逛高了。 听到祈周的第一反应,欧璜先是一愣,而后做出一脸很懂的表情,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嘿嘿,我知道了!最近山下双云镇里,有个身细腰软、脸蛋儿俊的头牌小倌就叫骑舟。据说又野又娇的,惯会伺候人了,点他还得排长队呢。 玉宿:? 什么野?什么娇? 王佰,你失宠了。 欧璜拍了拍他的肩,同情地说:咱们掌门啊,多半在外头有人咯 * 而同一时间,某位外头有人的段姓掌门,一转身离开自家院子,大步踏入了多日未见的符阳殿正门,一路走得又快又急。 符阳殿乃长岭历来所有高层人物的居所,其中大多对新掌门上位心怀不满,有或多或少与当年段家结过梁子的,他们一早便在暗中划下分界线,并为慕玄这一头独大的势力推波助澜。 段青泥大摇大摆进来一趟,就无疑是兔子入了豺狼窝。偏这一群豺狼什么都没准备,如今一眼瞥见掌门驾到,又不知道对方是何来意,便一个个做贼心虚跪了下来,活像一群耗子精见了大老虎殊不知道,人家皮下是只小病猫。 只不过段青泥特地跑过来,没那闲工夫陪他们勾心斗角。 符阳殿中设有一层暗楼,是存放所有长岭文书的档案库,上至百年以来历代掌门、长老,下至刚拜师不久的入门弟子,所有人的背景来历皆有一份详细收录。 负责守门的长老一把年纪,就是上次刺客事件里,差点受惊中风的百岁老头儿。老人家难得有份闲差事,彼时正躺着软椅闭目养神,想来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结果一转眼,轰然一声巨响。 段青泥风风火火闯进门,身后齐刷刷跟了一长串人,纷纷惊恐地追着道:掌门、掌门您这是做什么啊!怎么来了也不给里面通报一声? 您悠着点,可别闪了腰 快谁、谁去通知慕玄仙尊,那位又跑来砸场子了 这一群豺狼各怀鬼胎,生怕段青泥到处乱闯,翻出什么不该翻的东西,便一个个连拦带拖着不让他走。 段青泥见横竖走不动了,一拂袖掀翻手边最近的木架,那些个卷轴信封伴着满天灰尘,霎时之间散得七零八落,连着旁边整墙的木柜也晃了三晃。 你小子又发疯了?!守门那老头儿一拍桌子,颤巍巍道,这都是天枢山的贵重文书,哪怕一页纸也缺损不得你这当掌门的,是要带头造祖宗的反吗? 话没说完,段青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道:老爷子,我有话要问你。 老头子撅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看样子是不肯多说一句。 段青泥便抬起一脚,踹倒一边摞老高的书堆,又随手拎了只茶壶,作势要往上面浇开水。 掌门!掌门不要啊!! 一群人顿时拦上来,纷纷以好言相劝。老头子僵了半天,最后实在拗不过,也只好道:你问,你问便是了! 段青泥收了茶壶,开门见山地问:在符阳殿,有哪位先代掌门或是长老首徒,名字唤作祈周的? 祈什么? 祈周。 段青泥找来纸墨,弯腰伏到桌边,一笔一划,认真写下此人的名字。 当日同是在符阳殿,他见过祈周随身带的玉牌,那绝不是寻常弟子应该有的,他的身份至少与老一辈的高层人物同等。 然当祈周二字落于纸上之时,周围一众人等议论纷纷,皆是一脸茫然陌生半天过去,竟无一人出来指认。 就是祈周啊! 段青泥急声道:那天一堆人围着他,口口声声喊祈师兄就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没谁认出来吗?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各自对视了许久,最后终于有个开了口:掌门,没有祈周这个人。 您是不是记错了? 别说谁家大师兄,刚入门的新弟子里面,也没有哪个是姓祈的。 段青泥浑身僵滞,面色瞬间白了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