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次还拿刀子划拉自己就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能为了什么忧伤如此之久? 难道为那一木匣的银针? 因为碰了他那几根针,怕以后讨不到老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 玉宿生来心绪寡淡,又鲜少接触活物,很难与身边之人产生共情。 遂落泪的虽是段青泥,事后受冲击最狠的却是玉宿自己。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满脑子全是混乱一片。 而最关键的是,那位可恨的作乱者本人,打从哭一场后,索性把房门关起来,不搭理他了?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下,众人的八卦之魂纷纷燃了起来,不由猜测掌门闭门不出的原因: 有说是受了委屈,和王佰大吵一架,准备闹分手的;有说和前任余情未了,掌门为两个男人动心,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还有猜得更离谱的,说王佰这个烂人家暴,那天掌门拖着伤腿回来,就是被他打的 到最后说什么的都有,还是欧璜看不下去了,说不管出于哪种原因,这样总不是办法,得带他们忧郁的掌门出去散一散心。 反正吧,散心的方式非常简单,一般长岭弟子懂得都懂。 天枢山下那座双云镇,里外有一条夜夜笙歌的十里长街。欧璜和他几个狐朋狗友,每天晚上违背禁令翻.墙,溜出去一番花天酒地,次日白天醉生梦死地回来,那简直叫一个逍遥快活。 段青泥年纪轻轻,性子又十分逆反,最喜欢与长岭派的清规戒律对着干乍一听要出去寻欢作乐,顿时不抹泪了,也不抑郁了,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于是乎,到第四天夜里,掌门大人成功被请出关。 段青泥特换了一身花哨衣裳,又佩了缀满玉石的轻巧短剑,扮成富人家的公子模样,跟着欧璜他们几个偷溜下山。 结果前脚上街没多久,刚一拐角,和玉宿撞了个正着。 段青泥整个人就垮了下来。 怎么他也跟来了? 他当时那个表情,就像偷腥的贼相公,一不小心撞见了正宫。 慌忙便问欧璜道:我难得放松一回,不是让你别喊他吗? 欧璜小声道:真不是我喊的呀,他自己一路跟过来的! 见玉宿一身冰冷的玄色劲装,站一旁连街灯也遮去一大片,压下来全是幽暗漆黑的影子,俨然与周遭通亮的长街格格不入。 段青泥只瞥他一眼,很快把脸别开到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整整三天过去了,两个人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丝眼神交流。不管玉宿是个什么想法,反正站在段青泥的角度,对他明摆就是回避的意思。 并不是因为哭得尴尬,也不是为某件事情生气。是那日摘了祈周的面具之后,段青泥再看到玉宿这张脸,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仿佛整个世界被割裂成两半,他俩一人站一个极端点上双方距离如此遥远,段青泥自己都快疯了,更不知该如何朝玉宿开口。 何况这种异样的感觉,身边根本没有人懂。段青泥纠结半天,只对欧璜道:我不管,一会儿你想办法把王佰给我弄走。 不是,你俩是真的吵架了啊?欧璜大着嗓门道,这有什么好吵的,情人之间没有隔夜仇啊哟! 你懂个屁。 话没说完,段青泥照着他脑门来了一下,一转身走出几步,玉宿也像幽灵一样,无声跟在后面,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 今晚本来是欧璜做东,挑了整座镇里最出名的一家馆子,又是独一无二的上等雅间,山珍海味一应摆了满桌,只为带心情不佳的掌门好生享乐一回。 结果大场子都包好了,半路杀出一个冷冰冰的玉宿先前烘托好的活跃气氛,瞬间变得比死了还生硬。 段青泥脸色很不好,自从坐进雅间之后,没开口说半句话,显然是心情更糟糕了。 欧璜左看右看,见实在没辙,只好破例祭出第一大招。 他唤小二端来最贵的酒,亲自为段青泥斟满一杯:来,掌门咱们一醉解千愁。 段青泥看也不看,仰头一饮而尽。 欧璜立马斟满第二杯,段青泥又拿去灌得一干二净。 当斟满第三杯的时候,隔空伸来一只修长的手,将那酒杯直接夺了过去。 欧璜顿时露出胜利的微笑。 看,没有什么矛盾,是为爱挡酒解决不了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