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段青泥当场火了,一个翻身跳了下来,直撵得陆小竹四处逃窜,一路都是两人震耳欲聋的鬼叫。 被误伤的猪八戒: 托那两位的福,一直拖到日上三竿,临近正午的时候,他们的药筐也没装满。 之前在天枢山还不觉得,段青泥大多时间都恹恹的,病态十足,几乎不见一点生气,只能通过摔东西宣泄内心的煎熬。 想要的自由摸不到,无尽的痛楚也望不穿。成日面对清规戒律、尔虞我诈,天枢山上人心叵测,没有谁带着纯粹的善意因而条条框框将他束缚起来,未曾有一刻得到真正的解脱。 玉宿停下脚步,看远处草地上,段青泥和陆小竹你追我赶,好像一大一小两只放风的狗子,跑得别说多欢快了。 而此时此刻,大片阳光从天外倾洒下来,将段青泥清秀白皙的侧脸,镀上一层柔软的薄光。 一刹那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惊蛰山庄的四面石墙之内,隔着一层潮湿黑暗的缝隙,那人却总是披着星光的熟悉面庞经过数不清的漫长年岁,两道模糊的身影正慢慢地重合,最终叠到了一条笔直的线上。 玉宿只看了一眼,便不自觉地站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快忘了一直以来,执意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或许是一个人,又或许是一个答案。 十四年前坟庄溃灭,玉宿亦身负重伤,勉强从鬼门关捡回半条性命,此后便以刀口舔血为生,凭借本能而活,浑然麻木地过了大半辈子;时至今日方才清醒,原来他做了这么久的梦,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玉宿怔怔望着段青泥的背影,很多次,想尝试问自己一些问题。就像段青泥之前说的,每当着手做一件事的时候,总归是要思考它背后的意义。 可另一边实在太闹腾了,跟沉思的他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玉宿确认他们是上山来采药的。 然而段青泥缩草丛里偷懒,被采药的陆小竹发现了,一抬脚掀得他满脸都是草屑;段青泥登时跳起来,抓一手土便泼了过去,直接表演一个天女散花。陆小竹骂骂咧咧的,也开始用爪子刨土,呼啦呼啦扬起漫天泥沙,害段青泥捂着鼻子到处乱躲。 玉宿: 本以为这种程度,就是他们的极限了。结果玉宿一个走神没看,段青泥和陆小竹居然打了起来,两人互相拉扯着在地上翻滚,一时之间尘土纷飞,白花花的外袍沾得全是泥灰关键是段青泥太弱了,打不过陆小竹,一下子又被他撩上火了,张嘴便想咬人家的胳膊。 玉宿当时就无语了。 这人几岁啊,见谁都用咬的? 他走过去,捡起一根树杈子,把缠在某人身上的陆小竹叉开,远远叉到一边,终结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而段青泥就瘫在地上,脸颊薄红,胸膛起伏,累虚脱地大口喘气。彼时轻软的衣衫微微散开,露出半截锁骨的线条。 以及脖侧三道显眼的红印。 玉宿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走上去拉他起身。可这家伙又菜又好强,还不肯服气,冲陆小竹道:你、你过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小竹扯鬼脸道:说几遍都一样,你认清事实吧! 玉宿!段青泥气得打跌,死死抓住玉宿的肩膀,咬牙道:你快给咱俩评评理 玉宿一脸茫然:什么? 这小崽子说我身板太弱,将来娶不到媳妇!段青泥怒道,开玩笑,老子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想嫁的漂亮姑娘还要排长队! 玉宿: 拉倒吧你,还三宫六院。陆小竹也看着玉宿道,哥哥,你看他这样儿,像能娶到媳妇的么? 玉宿回头望向段青泥,段青泥疯狂朝他挤眉弄眼。 两人对视了片晌,玉宿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娶不到。 陆小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青泥:? 采药。玉宿不想跟他俩闹,冷冷拉着段青泥道,别浪费时间。 说着刚走出一步忽地脚底一空,往前一个趔趄。玉宿低下头,便见段青泥把他的鞋扒下来一只,一抬手扔出老远,在空中划开一道清晰的弧线。 玉宿当场人就蒙了,大脑直接死机,表情也相当的精彩,几乎是不可控地抽搐了两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