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要说什么弄了半天, 这些东西是早听过的,都熟到能背下来了。 陆暇又问:那你知不知道, 他活着的近百来年,都在惊蛰山庄干了什么? 段青泥下意识摇了摇头。 石无棱为求驻颜长生, 曾大规模搜寻十岁左右的幼童,先虐杀他们的父母至亲,全家上下一个不留然后把这些孩子掳进山庄, 断水绝食囚禁数月,并以烈性毒药吊住他们的命。 段青泥面色渐僵,心头亦开始发紧。他再次望一眼门外,本想说些什么,可陆暇没给这个机会,一把抓过他的手肘道:大多孩子撑不过第一步,中毒就死了。剩余活着的那批,他们会被强行封进药罐子里,加以各种毒物炼制,隔段周期取出一次,挑拣后再封进去如此往复数次,最后坚持活下来的,便会沦为石无棱的盘中餐。 段青泥喉咙一滞,胸腔涌上强烈的不适之感,当场便捂紧口鼻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抱歉,我说这些,不是存心想吓唬你的。陆暇忙倒了杯水,给他顺背道,只是为提醒一件事。 段青泥艰难地问:到底什、什么事值得说这么详细? 早些年在外游历,我曾救过几个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陆暇沉声道:他们告诉我,石无棱并非一人独行。不管到哪里,他身边都带着一个孩子每当杀人剐尸,那孩子必在一旁冷眼观摩;抓取活人炼药,那孩子也面无表情,自觉给那魔头当帮凶。 段青泥脸色刷的白了,瞬间明白陆暇说这些的意图他分明是在确认玉宿的身份! 哪有什么小孩?段青泥若无其事道,坟庄早就垮了,当年被抓进去的幼童,有多大能耐撑到今天? 陆暇略一抬手,两只小碗嘭的扣到桌边,里头各荡着一滩血水,水面漂浮几片黑色的残渣,是从那块黑色的石头上刮下来的。 其中一碗,血与黑渣相交融,已经混到一起去了;而另一碗,两者排斥般的分开,始终没有相融的迹象。 石无棱带的那个孩子,至今无人知他姓名来历,坟庄一战后也不见踪影。唯有一点可确认,那小刽子手自幼养在坟庄,身体早已百毒不侵石无棱的毒物见了都要绕道。 陆暇扬了扬眉,示意血水黑渣分开的那碗,还是昨天从玉宿手上现采的:你自己看吧,我从医十来余年,遇过病患无数这种情况可并不常见。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说不清为什么许是一早便知根知底的原因,段青泥的反应并非惊讶,而是试图袒护、乃至辩驳。 他当然知道,玉宿是大魔头养出来的小魔头。然而人的私心本是可怕又强大的,对待旁人可以听风就是雨,唯独对玉宿不行他只相信亲眼见到的,道听途说都算个屁。 段青泥想了想,幽幽地道:天下之大,厉害的人多了去了,百毒不侵也非难事。 不如你喊他进来,掀衣服让我看一看。陆暇眯了眼道,若真一点痕迹也没有,那便算我错了。 段青泥二话不说,一扬手将里衣扯开,单薄的胸口赫然露出半截:不是要看痕迹么?那类似的青斑,我身上也有怎不说我是石无棱的儿子? 你这身体伤得稀碎,无凭无据的,还如何查证青斑来历?陆暇哽了一下,皱眉道,再说了 段青泥打断道:你也知道无凭无据,光凭那一碗血水,判断一个人的是非好坏。怎么玉宿是挖了你的心,还是伤了你的肝啊! 少岛主!那不是别人,是石无棱啊 陆暇声音都在颤抖:你这分明是将怪物带在身边,危险而不自知! 我自己长了眼睛,又不是瞎! 人人都说玉宿危险,是个冰冷的怪物,是一把没有心的刀。祈周这么认为,陆暇也这么认为,仿佛与他亲昵是什么天大的错误。 段青泥生性逆反,断然不信那只言片语,旁人越是拼命警醒,他便越是忍不住靠近。 然而陆暇显然不懂他的脑回路。 对一个常年把逃命当饭吃的人来说,任何风险都将造成致命的后果。陆暇没把握打这个赌,他捏住段青泥的手,再次重复道:你是段家最后的家主,只要和石无棱的人划清界限我定竭尽全力给你治病。 我不需要。 段青泥冷冷将他甩开,一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陆暇登时伸手去拽,两个人站桌边拉扯半天,不慎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