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拂衣袖,领着诚惶诚恐的柳如星,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众高层今日聚集此地,无非是为讨论掌门之事,但见眼下多半是没了戏,便也陆陆续续撤离现场毕竟比起争强斗狠,还是明哲保身更为重要。 过不多时,整座正殿犹如退潮般的一扫而空,所有人各持目的而来,又都熙熙攘攘离开了此处。 等再回过神时,殿内便只剩段青泥一人、桌前堆成山的厚重竹简、随风飘飞的文书纸张还有,一个从头到尾不说话的玉宿。 段青泥紧绷许久的身体,此时终于得以舒缓下来,整个人瞬间松懈,便克制不住地朝前软倒下去。 幸好玉宿反应及时,一抬手将人牢牢固定住,旋即听段青泥长长呼出一口气,仍是心悸道:哎,你看到没有天枢山这一大窝人,没一个是不想要我命的。方才站出来说话,我都怕有人半路出来捅上一刀他们冰棺都给准备好了! 玉宿望着他的模样,淡淡地说: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我当然会!段青泥脱口道。可转念一想,又低低笑了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怕。 以往初回天枢山时,他孤立无援,见了谁都三分提防;如今不知怎的,分明处境没有多大变化,却像突然多了块免死金牌似的,只管在所有人面前横行霸道、无所畏惧。 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个人在身后撑着。 段青泥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抓了抓后脑,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咱俩时间不多,抓紧去办正事啊 若不是为了摸清家底,找回丢失十多年的重要记忆,他也犯不着扔下好日子不过,特地挤进天枢山这人人眼红的豺狼窝里。 现在想来,穿书至今有这么多天数,都不如荒山脚下寒风吹的夜晚来得潇洒快活。 段青泥越想越晃神,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听玉宿在身后道:不怕我杀你了? 段青泥脚步微顿,随后一撩肩上宽出许多的黑色外袍,反手扔回玉宿的怀里:我不冷了,你自己穿吧。 走到一半,玉宿仍在后方,喊道:段青泥。 干嘛?来砍我了? 外面凉 正殿外的雨势不断加大,玉宿撑起来时那柄纸伞,又将外袍递给段青泥,两个人抄小路走出去,沿途溅起一串细碎的水花,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 远在重重宫殿外的另一处墙角。雨幕夹杂着嘈杂的声音,压低时几乎都要听不清楚。 他离开天枢山,已有这么些天了。身上也未带药,是如何撑下去的? 不清楚。 赶紧去查弄清楚了,再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雨丝下的一双眼睛,湿润、却不失尖锐,笼上一层朦胧模糊的水雾,一时竟连容貌也分不太清。 作者有话要说: 王佰,逐渐忠犬化 似乎忘记了,他是一只被撸秃的小野喵。 段青泥:捡的猫突然开始黏我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陆暇:过来人告诉你,先下手为强带去绝育吧。 第53章 吃糖 夜晚降临的时候, 整日连绵的大雨总算是停了。缠绕于天枢山外的云雾消散,遥远的深蓝天幕便如洗涤一般,月朗星稀, 皆是数不清的细密微光。 原来玉宿说的没错, 天枢山能看到的星星, 确是比那荒山脚下更为明亮。 可惜身在囚笼,四面受敌;如此繁华盛景, 到头走一遭, 也只剩了索然寡味。 段青泥处理完手头杂务, 刚回到寒听殿的偏院。老远见玉宿坐屋顶上, 一个人望着雨后的夜空出神, 背影仍是泾渭分明的孤冷。 片刻之后,传来一阵砖瓦轻响。玉宿回过神时,身后抛来一只纸包, 不偏不倚落入了怀中;段青泥沿着竹梯,慢悠悠地攀上房顶, 道:现做的芝麻糖,我托人下山买的尝尝? 玉宿看着那只纸包, 迟迟没有打开。他对食物没什么讲究,尤其过嘴瘾的甜食, 吃了还会嫌腻。 哎呀!段青泥走上来,挤到旁边坐下, 日子这么苦了,吃点甜食不好吗? 说完将那纸包拆了, 取出长长的一大根,掰一半分给玉宿,自己沾了满手芝麻渣, 一边扒拉一边道:我方才吩咐下去了,让人备了绳索和照明用具。这宫殿下的地道很深,中间横着一整条河,怕到时候还要再弄几条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