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追问,不代表他不想问。 你有你的顾虑。玉宿平静道,既不愿说,我不逼你。 段青泥偏过目光,望向身旁那人寡淡的侧脸。 此番言下之意,其实很好理解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但我就是不高兴,而且会一直不高兴,你最好找点办法弥补一下。 还有 玉宿迟疑片刻,望着段青泥受伤的手,再联想自己丢失的记忆、不受控的行为,沉声说道:我只怕,是我失手误伤了你。 段青泥瞳孔一震,方才想说的什么,瞬间堵到嘴边,一句调侃的话也憋不出来了。 玉宿竟是这样想的么? 但不等段青泥往下推敲,两人的脚步陡然顿住乍一抬头时,不知不觉路过符阳殿外,一众长岭弟子习武练剑的空地。 有围观的小弟子认出来了,纷纷朝段青泥弯腰行礼,一声声喊掌门喊得恭敬又动听。 段青泥却眯起了眼睛,视线移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柳如星一袭贴身劲装,手中长剑挥舞,脊背挺得笔直,一整套动作下来便如行云流水般,干脆、果决,并不似他懦弱无能的性格。 而慕玄站定一旁,仍是白衣飘飘,清贵如天上神仙,如今到凡间来,只为他的宝贝徒儿指点迷津。 师徒两人说话说得正好,结果一回头对上段青泥的视线,方才还高高在上的慕玄仙尊,整个表情瞬间就萎了。 青泥师兄?柳如星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慕玄眼神嫌恶,瞥一眼段青泥那带夹板的左手,嗤笑一声,本想顺势嘲讽两句但见他身后无比森冷的诡异男人,又把难听的话硬生生塞回了牙缝里。 师父教我练剑呢。柳如星走上前来,讨好地说道,师兄要不要一起? ? 段青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手上三尺长的利剑。 是我练剑,还是剑杀我呢? 啊对、对不起,忘了你有伤在身。柳如星愧疚地捧起他的左手,你身子本来就弱,又突然受如此重的伤这怕是恢复起来很困难吧。 段青泥神情微僵,当即退后两步,抱着手臂道:你俩乐开花了吧怕不是盼着我脚也断了,把命摔没了最好! 师兄你 柳如星脸色白了白,刚想反驳些什么,慕玄打断道:够了!如星,回去练你的剑! 柳如星便不敢说话了,转身握了他的剑,红着眼睛逃离了现场。 你也一样。慕玄转向段青泥,继而一字字道,有病就回去吃药!明日差人多送几副,省得你还吃不够! 段青泥一语不发,表情忽然变得捉摸不定。要按照以往的惯例,慕玄的祖宗都被问候干净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这一点就燃的炮仗不再爆炸,被骂了连生气的征兆都没有,甚至慕玄都有一点意外。 玉宿却是目光一冷,无声摁上腰侧沉寂已久的匕首。 但他还没能出手,又被段青泥拦了下来,轻轻摇头道:别和这傻逼扯了,我们回家。 * 吱呀的一声轻响。 寒听殿偏院深处,有一间专程囤积药材、煎煮汤药的小屋,平日里都由一些特定的弟子前来打理。 段青泥悄然推开木门,然后蹑手蹑脚慢慢挪进来,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瞥了一眼门后,确认玉宿没跟上来,这才放松地一抹头上的汗。 要支开那家伙可太不容易了,若不是谎称自己三急,玉宿是真的走哪儿跟哪儿,连体婴似的全程盯他。 段青泥之所以不让跟,完全是因为眼下的他,有一件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当初和陆家父子告别之时,陆暇总共给了他两副治病的药。一副用来解天枢山的毒;而另外一副无毒无害的烈性药,段青泥至今没敢拿出来用。 没有别的理由,理由就是他不想一边吃药,一边还要盘算着找人滚床单这样跟发、情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所以,回天枢山这么多天来,段青泥都是照例用着以前的药。一面是遂了长岭那帮人的意,以免让他们瞧出端倪、多生事端;一面服过这药之后,段青泥还会再用一道陆暇的解药由此药效两两相抵,数日下来,貌似也没什么大问题。 段青泥深吸一口气,吃力地弯腰下去,用他剩一只的爪子扒拉半天,直到把今日需服用的药物替换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