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虚病弱,还贪恋酒色风流病罢! 段青泥让他骂得直后仰, 一头扎进玉宿的怀里,小声抱怨道:也就潇洒了一回,病了大半个月我到底贪了个啥? 玉宿也不知说什么好,扶稳段青泥的胳膊,默默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从医馆出来,提了满手新的药包,皆是一脸的萎靡困顿。 段青泥萎靡是因为,他是第一次意识到,当个病秧子真不好,一辈子只能靠吃药过活;之所以跑来镇里看病,还是怕山上有人下手害他就这副破身子,哪经得住一般摧残? 反正傅憾那天的话,确是戳进心窝里去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病残,凭什么奢求另一人的相伴相守? 而玉宿也同样很低落,他走在段青泥旁边,看那身影清瘦而单薄,自己一双习惯拿刀的手,总是学不会照顾他。 哪怕就煮一锅粥,蒸一碗鸡蛋最简单的琐事也能搞砸。 他们沿着长街,并肩走了一会儿,然后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唉 双方对视片刻,随后又同时开口。 段青泥: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玉宿:我拖累你了。 段青泥:这样会让你嫌弃吧 玉宿:你嫌弃我么? 好家伙,机器人不用通电,自带环绕立体声。 段青泥听到这里,突然有点想笑。半天没能憋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眉眼顿时弯成一对月牙儿。 玉宿一见他笑,以为自己被嘲讽了。便像一只做错事的猫,愈发变得沮丧不安。 段青泥却忍不住了,踮起脚尖,伸手上去抱了抱他。 但只有短暂的一瞬,周围人有些多,段青泥没敢抱太久,过一会儿就松开了。 玉宿低着头,怔怔看着他的眼睛。 玉宿,你很好,没有哪里不好。段青泥认真地说,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最好的人了。 玉宿神情微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不知该如何表达。 段青泥便抢先道:反而是我 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感到身子一轻,竟被玉宿打横抱了起来! 你 眼下虽是白天,街上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喧嚷。玉宿这一番动作尤显突兀,顿时引来好些路人诧异的目光。 放、放我下来。段青泥急声道,这儿人多,你当是自己家啊? 可玉宿就是不让,非抱着段青泥,两人贴着走了好一段路。段青泥一张老脸都丢没了,把头死死埋他怀里,羞耻又无奈道:到底要干嘛?夸你两句,学嘚瑟了是吧。 玉宿:大夫说,让你平时多走路。 段青泥怒道:这样能叫走路吗? 玉宿淡定地说:我帮你走。 段青泥让这一句说堵住了,有点想生气,可是气不起来,心里软得像一滩水,随着玉宿传来的暖热力量,一寸一寸融入了双方的体温。 此时此刻,段青泥被这么抱着,突然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能远离天枢山,跳出所谓的主线剧情,和玉宿去一个不受影响的角落,永远这么走下去便好了。 寒听殿是他们最后的底线。昨晚来了不速之客,整座天枢山便已不再安全,每一步都是由幕后人设计的精密棋局。 段青泥窝在玉宿怀里,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长街外是一片淡蓝的天,往外还有很远很辽阔的地方。 段青泥。玉宿忽然开了口。 段青泥动了动,仍抵着他的胸膛,露出一只黑溜溜的眼睛。 玉宿眉眼低垂,紧抿着薄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一副很踌躇的样子。 很长时间过去,他才一个字一个字,极其缓慢地挤出来:你想不想 哎哟!二位俏公子爷,来看看我家手串吧? 忽来一道清脆的女声,直接把玉宿没说完的话打断了。 路边站了个做生意的大婶,穿一身亮眼的大红衣裳,扯着嗓子满街吆喝。在她身后不远处,圈了一个半大的小摊子,上头堆满大红大紫的各类小玩意儿。 现编的相思豆手串,快给自家媳妇儿来一串这亲手串上去的,才更显情比金坚啊!大婶顺手一指,见那摊上摆了几堆散的红豆粒,一颗一颗光滑圆润、红得透亮;还有些干的花生、桂圆、红枣以及一看就很廉价的玉饰、金属挂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