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泠然回神,却是敛下眉目:“没什么,想不到蓝姬能这般盛放。” 元矜闻言不疑有他,浅笑着附和道:“是啊,幸而它还算适应。” 容辞略微点点头,转身独自跨步踏入屋内。 即便他那份敷衍几不可察,但元矜还是感受到了,她眸中多出几分疑虑,嘴角笑意亦渐渐收起,而后跟着走了进去。 “阿衿,这屋子……你动过了?” 容辞环顾左右,忽然转向她问道。 “对啊,今日你不在,我便重新收整了一次,”元矜目光望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见屋子里太过简洁,便摆放上一些从水吟居带来小玩意儿:如意梭,小木马,流星坠…… 都是以前他送给她,或者他们一起喜欢过的。 容辞渐渐抚过埋藏于记忆深处的一件件旧物,眸中光彩变幻莫测,最后却在窗前停了下来。 “阿衿,原来挂在这里的草画呢?” 草画? 元矜微顿,很快想起来了,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轴画卷:“是这个么?” 她记得这幅画,上头所绘之人隐约看得出是容辞,但笔者画工着实粗劣,倒更像是孩童涂鸦。 容辞慢慢摊开画卷,当时的情形亦跟着展现: “师父,你看徒儿画得像不像呀?” “以后就把它挂在师父房间里,师父不准取下来!” 然后也是这样一天,阿衿将画收了起来,女孩儿得知后眼中彻底失去光芒…… “子修,你到底怎么了?” 元矜看着他越收越紧的指骨,终于正色,这一回,她是认认真真地发问。 容辞思绪遽然收敛,片刻后,将画卷重新卷好交给她:“没事,阿衿,你放回去吧。” 然元矜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定定看着他,道: “子修,我们既是夫妻,便理应坦诚相待,无论何事,你都无需瞒我。” “你我一同走过无数风雨,没什么是不能共同面对的,你若有难处,大可以明明白白地与我说。” 容辞眸色愈发深沉,没错,他与阿衿年少初识,两人度过了最青涩美好的时光,她的确是他不可触及的伤痛,即便收养宁儿,也是缘于对她和孩子的念想。 他此生爱她入骨,以至于当年她精血耗尽,亦恨不能与之同去…… 可为什么,此刻她分明在他身旁,他却无法再靠近一步呢? 容辞玉冠微垂,双目倒映出她久违的容颜,而与此同时,另一重画面又如潮水般涌来…… “子修?” 他脸色有些苍白,长眉紧锁,将人拥入怀中:“放心吧阿衿,当真无事。” 她稍稍一顿,随即回应般轻轻圈住他腰身,嗓音温雅柔和: “那就好。” 然而元矜永远不会知道的是,此刻正深情拥抱着她的男子,心中所念所想究竟是谁。 世人皆道元矜容辞,神仙眷侣,却不知百年后的如今,当容辞仙尊日日面对着终于回到身边的昔日真爱时…… 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第20章 再遇卿良 容连峰下的坊市里,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正迈步走向一处鲜为人知的角落。 “珏珏,你为什么非要下山,就不怕碰到卿良吗!”神识中的纸人对上次之事可谓心有余悸。 没办法,谁让现今的大魔王还只是一个没觉醒血脉的小可怜,碰上卿良这种等级的大佬,可以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老大至今没给它回音,它也不知道卿良为何无缘无故对珏珏下手,在这种情况下,珏珏最好不要轻易离开元矜这朵保护伞啊! “看到那儿没。”霍珏没理会纸人的苦口婆心,只抬了抬下巴,指着不远处一伙鬼鬼祟祟的人道。 云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纸脸疑惑:“看到了啊,他们怎么了?” 少年眯了眯眼:“本君要他们手中的那些书。” 纸人更加迷惑,感情您老不惜冒着性命危险下山闲逛,就是为了那几本不知名的禁书?? “珏珏,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禁书跟他们的任务有什么直接关联吗? “本君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少年侧眸斜睨它,纸人顿时河豚脸,行吧,他是大魔王,哪儿轮得上它个小规则来管,不过该说的还得说: “珏珏,你一定要认真对待任务,这样才能早日回家。” “咱们现在还是快回去吧,万一卿良在附近就遭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