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时候回来?” 商辞昼的音色沉沉的透进来:“你管孤几时回来,你主人呢?” 容穆脚下快速动作,几乎是刚披上外面的衣服,就听见怜玉答道:“主人在沐浴,你心思不正,不准进去。” 商辞昼冷笑了一声;“孤心思不正?” 容穆抓起头发拧毛巾一样的拧了两把,就听见殿外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像是有人在打斗,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怜玉和商辞昼又撕起来了,正当他穿好最后一件外层衣物,汤峪殿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商辞昼的脚步声传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他的声音。 “亭枝,郎喜说你进来有一阵子了,你还好吗?这里水热,很容易冲了头脑。” 商辞昼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容穆闭上眼睛念了好几句头发都没有效果,他眼神略有些惊慌的左右看了看,突然间目光一定。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垂纱,商辞昼踩在漫了水的地面上,留下两道湿乎乎的脚印。 汤池之上,不见人影,商辞昼微微歪了歪头,“亭枝?” 他脚下动作加快走进,就瞧见水底空无一人,而架子上的衣服也不见了。 商辞昼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转身,抬步朝外面走去,怜玉也正好跑进来:“你,暗算我!” 商辞昼眼眸比往日里黑沉了许多:“怜玉,你主人刚刚出去了吗?” 怜玉一愣,随即脑中快速转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商辞昼:“主人,洗完,不走,还待在里面干什么?这几日人多眼杂,主人,许是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我在这里,看一会碧绛雪。” 商辞昼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出门在外,他是叫郎喜单独给容穆准备了一个屋子,免得他身边朝臣来往,叫容穆不适应。 “孤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亭枝,就说王女已到,那只老虎也跟着,他若是想玩,明日里就可见到。” 怜玉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商辞昼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了黑暗的行宫一角。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怜玉后脚就冲进了汤峪殿中,他呼吸微微急促,将水池底都翻了一遍,还是没见容穆的身影。 正当怜玉心内着急上火之时,就听见远远背着外门的窗边有什么响动,他快步走过去推开窗户,就见容穆裹着衣裳坐在原地,表情有些怪异和说不出的舒服。 怜玉再定睛一看,竟然瞧见容穆屁股底下坐着一张肉乎乎的虎皮毯子,再抬眼,才见対方微微掀开披在头上的外裳,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怜玉:“——!” 容穆:“嘘——” 怜玉喉咙快速的动了几下:“主人,你、你的头发!” 容穆:“一会就能变回来,别叫商辞昼发现了。” 怜玉跳出窗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邻山而建,后窗不远处就与后山接壤,我出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身上的泥水也不知道在哪里洗涮干净了,我就借着这大猫毯子坐一坐,它还挺亲我的。” 怜玉急的眼睛都红了:“不、不是它!”他小心捧起容穆的白发,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怎么会是白色?明明,小时候没有,会不会是受伤——” 容穆打断他没边没际的猜想:“冷静,没什么大事,我怀疑就是因为我长大了,所以它也跟着变化——我看碧绛雪马上就要开了,等它全开了,或许我就有足够灵力控制头发颜色了。” 怜玉:“那商辞昼见没见过……” 容穆抿了抿嘴唇:“没有,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你都吓了一跳,更何况他……况且,他连我是花都不知道,头发白了都没法和他解释。” 怜玉深吸了一口气,刚替他拉上衣物,身旁的大虎皮毯子就动了一瞬,两人同时一顿,听见后山处传来一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