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穆揉了揉额头:“抬着。” 黑甲卫:“……容公子?” 南代的护卫又踹了一脚:“还公子呢?这是我王的弟弟!亲弟弟!” 容穆不得不再次开口:“抬着,你们一人一半,抬着走吧,别打了,头疼。”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商辞昼看了身后一眼,金光城逐渐隐匿在黑暗中,南代城池的火把递次燃烧了起来,金乌落入地线,换上了月白冷色。 隐一与他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商辞昼眼神流转,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和容穆一起,踏入了从没来过的南代国境。 容穆沉默的走在白色的石道上,一进城门就遇到了等他的原绰,原绰看见商辞昼眼神即刻警惕了起来,容穆虚弱的抬了抬手:“别打,带我去见……见他。” 原绰看了看容穆,暗自默认了他的命令,旁边有南代护卫一脸惊奇,要知道原大将军往日里谁的面子都不吃,只看王上的脸色,现如今在这位新殿下这里,竟然也学会了称臣埋首。 南代建筑多瑰丽弯曲,几人行了没有几步,便见前方出现了一群美貌婢子,她们站在廊外两侧,各个脸庞细润面色柔善。 容穆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尽量沉淀下来,他抬脚走进里面,穿着形象虽然格格不入,但身型气质却完美契合,有婢子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和身边的姐妹细说着什么,不一会几人又都缓缓的盯到了碧绛雪身上,面上一派沉迷崇拜。 隐一眼尾余光收进这些,心道这南代国还真是男女不分,女辈亦与男子没什么差别,与别处风俗大相径庭。 他带着几人站在门外,两边人马均虎视眈眈的看着碧绛雪。 门内,容穆心脏逐渐鼓动,他一踏入这里就好像闻到了一股淡雅沉木的味道,与身边商辞昼的皇家熏香打的分不出你我。 等饶过一道白绸鸟绣屏风,才见那被挡着的桌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对方银冠高束,满身华服,王者风范扑面而来,容穆的心情紧张到了巅峰,他扶着屏风木框,眼眶微微泛起红色,与那张脸如此接近的对视,才叫他觉出自己以前的摸瞎想象是多么天真。 相似的太明显了,明显到生不起任何疑虑。 容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半晌唇角扬起又一个似哭又笑的表情,他复又问了一遍:“王弟,一别多年,可还记得王兄?” 容穆抠紧边框,声音微晃试探道:“西街巷子的小糖水铺,还在吗?” 容沥点头,又招手道:“来。” 容穆上前两步,就被一把攥住了手心,对方的掌心微微有些薄茧,带着温热,是一种被牵住就好像彻底安心了的感觉。 容穆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个世界上找到流着同一股血液的亲族。 容沥轻声道:“高了。” 容穆眼眸无措的看着他,又听对方缓缓吸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王兄还能有与我们阿穆重逢的一天,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呢?” 容穆说不出来,他的确早夭,但却被商辞昼联合悯空送到了千年之后,若非机缘巧合,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可是缺失的这些时间与空间,他如何解释都不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所理解,前尘往事已如同浮梦一场,跨越这么多界面,原来莲株的根部竟然在一个叫南代国的地方。 他低声,答非所问道:“我是……要当王殿下了吗?他们都这样叫着我。” 容沥看着他,也顺着他的话语:“王兄是南代王了,你自然就是王殿下,这是当初王兄对你的承诺,要叫你被所有南代臣民所知,不再默默无闻隐忍委屈。” 容穆咽下许多碧绛雪强塞给他的记忆与秘辛,随着眼前人的牵引动作坐在一侧,然后就见容沥眼眸一动,朝着屏风外道:“贵客前来,有失远迎。” 容穆忽的反应过来,商辞昼不放心他一人,不惜只身深入敌国,他腿脚一动就要站起,便见熟悉的人影从前方绕了过来,对方脚步平稳微重,好像来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自家庭院。 商辞昼一身黑衣,服饰压边是大商皇帝特有的金龙衔珠标志,他先是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