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穆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低声道:“碧绛雪不在身边,我好难熬的。” 容沥眼神稍缓,揉了揉容穆的发顶,然后抬眼看到了亭枝阙门前,一身黑红衣袍的商辞昼。 商辞昼看见他就笑着开口道:“南代王大驾光临,孤有失远迎。” 容沥眼眸微微眯起。 容穆连忙道:“王兄!进来!进来说!” 容沥收回神色,朝着身后道:“将碧绛雪也搬进去,放到王子的塌边。” 身后南代随从立刻称“是”。 “你们几人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沥说完又对着江蕴行道,“将本王从南代带来的药去找个厨房煎一煎,放至温热后拿过来与阿穆服下。” 江蕴行低头道:“是,王上。” 外面动静这么大,往日里商辞昼一回来就不敢出来的怜玉也从侧屋中冒出了头,当看到自己的主人扑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时,他立刻转头去看皇帝,正巧这时,与怜玉是邻居的钟灵也推开了窗户,木窗碰到了文艺乐师放在窗外喂麻雀的小食,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动静。 容穆刚要说不想喝药,就下意识被吸引过去,瞧见这二人脸上又带上了笑,就要与王兄介绍。 但容沥却微微弯腰捏了捏他的脸蛋道:“阿穆,这些都是谁?是商辞昼养在旁边的后宫吗?” 怜玉:“?” 钟灵:“?!” 商辞昼:“???” 容穆惊了一瞬:“不不不不,王兄,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 容沥见两人都呆愣住,似是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只带着容穆朝亭枝阙走去。 容穆还想挣扎一下以免大哥误会,就见容沥抬脚迈进了亭枝阙,在商辞昼的视线中看了一整圈,又瞧见了还被翻开摊在小桌前的折子,朱笔痕迹未干,好像这二人方才在讨论什么正经事。 商辞昼看了外面一眼,放下了亭枝阙厚厚的棉布帘子,又亲手往炉子里加了几个银丝炭,才在满室地龙温暖的环境中道:“坐。” 容沥面无表情的随意找了个位置,容穆和王兄黏了一阵,飞速跑去和碧绛雪贴贴,他还仔细的看了看碧绛雪断在水中的最大的主杆,和像是秃了一块头发的蔫吧的花瓣,有些心虚的看了容沥一眼。 这么明显,王兄定是发现了……此刻气氛越沉静,叫人心中越慌张。 王兄还给他带了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王族专治花君亏损的大补药吗? 容穆还没喝到口,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苦巴了起来。 商辞昼似乎对这个场面早就有所准备,此刻微微拂了拂茶盏道:“南代王来的如此着急,难道是嫌孤将亭枝留在大商养身体了?” 容沥看了他一眼:“本王能允许他离开南代去往西越战场,是考虑到阿穆是大孩子了,本王不能时时刻刻限制着他,他想做什么,本王就宠着叫他去做就行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放出去的弟弟还能有被扣住的时候,商辞昼,你一国之君,当真是不顾脸面了。” 商辞昼听到这笑了一声:“脸面又不能当饭吃,孤慎重的思来想去,再叫亭枝回南代恐有不妥,所以才叫他在冬日里好好养在我大商,待到来年春天,孤再正式三媒六聘,以国礼迎亭枝做我大商独一无二的君后。”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这之后,亭枝若是想回故国也可以,孤会陪他一起,当时时刻刻保护着他。” 容穆都听傻了,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商辞昼毫无顾忌的在他王兄的雷点上蹦迪。 容沥果不其然面色冷成了寒霜,他哦了一声:“我南代的人不养在南代,偏要留在你这风吹的人脸面疼的粗犷之地?阿穆脸色不好,神情疲惫,这就是你说的将养身体?” 商辞昼静静的看了容沥一眼,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容穆上前几步,小声道:“王兄,你不要生气——” 容沥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笑道:“不要到处乱跑,对身子不好。” 王兄显然非常清楚他冬日里的状态,容穆只好乖乖坐下,又使劲的朝商辞昼使眼色。 奈何商辞昼平日里精明的厉害,此刻却像是瞎了一样,只指尖环了环茶盏边缘,垂眸眼睫微动了动。 容穆只好抱着和自己一样可怜的碧绛雪,默默祈祷这两人不要当着他的面打起来。 过了半息,容沥才脸色冰冷接着道:“大商冬日寒冷刺骨,不适合他将养身体,本王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暖阁,冬初启程,一切都还来得及。” 容穆蓦地看向王兄,他知道王兄不愿意自己待在商辞昼身边,觉得商辞昼太过危险,但没有想到王兄立刻就要带他离开,容穆看了看碧绛雪隐藏在水中的断杆,好像有些明白王兄为何这样着急。 ……他就知道这杆子薅的太快了!可当时情势紧急,若他不求援于本体,商辞昼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容穆正要开口解释,就见商辞昼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发出咔哒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