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该死,还望司公好生保重。 惊扰倒不至于。杜陵春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阴司手段没见过。他这一双手瞧着白皙,细看过去,实则浸着淋漓的鲜血。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若我朝官员都如公孙大人这般,本司公也不会日日都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有能力的人总是会收到数不清的招揽笼络,只可惜他们大多恃才傲物,总是不肯轻易屈就。像公孙琢玉这般知情识趣的倒是不多。 公孙琢玉今天一再受到杜陵春称赞,顿觉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心里美的直冒泡,但面上仍要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司公谬赞了。 杜陵春见他不卑不亢,想要笼络的心思便愈发浓了起来,却又不欲操之过急,似笑非笑的道:公孙大人不必自谦,还未谢过你上次的款待,改日必当设宴相邀,还望切勿推辞。 语罢放下车帘道:走吧。 驾车的护卫闻言一扬马鞭,在夜空中发出咻的一声脆响,驾驶着马车离开了此处。而后方跟着一队鳞甲卫,腰佩刀剑,气势冰凉。 公孙琢玉心想真是好气派,一边坐上马车,一边对石千秋道:大师父,皇帝出行也就这个场面了吧。 石千秋看了眼逐渐远去的杜陵春一行人,目光又落在那些护卫身上,末了做下定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公孙琢玉羡慕这种出门的阔气,内敛且含蓄的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石千秋竟是笑了笑:大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杀杜陵春的人,远比想杀皇帝的人要多得多。 只可惜公孙琢玉目前不懂这个道理:大权在握,前呼后拥,名满天下,分明是世间一等一的好事。 石千秋早就知晓他的性子,多说无益,摇摇头干脆不言语了,驾车离开了知府别苑。 杜陵春虽权倾朝野,却也不可能笼络尽天下人。言官批他奸佞之臣,无人肯忠,暴怒无常,失道寡助。若有百人,百人想取其性命,自然护卫严密。 只是头顶日日悬着刀剑,只怕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百姓不能教训的贪官,往往会有自持侠义的江湖人出手,杀之而后快。石千秋护在公孙琢玉身边,也正是因为如此。 杜陵春临走前,曾说要设宴款待,公孙琢玉只以为是客套话,没有在意。但谁料翌日清早,便有人来府中下了请帖。 我家司公备下酒宴,想请公孙大人前往一叙。 来者是一名黑衣护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其貌不扬,双手抱剑,行路轻若无声,也是一名剑术高手。 公孙琢玉大清早出门,刚想去门口面摊吃个早饭,结果就被堵了个正着。他睡的迷迷糊糊,觉还没醒,一肚子起床气,然而一见那请帖上有杜陵春的姓名落款,立刻清醒了过来。 嗯?杜司公怎么好端端的要请他吃饭? 公孙琢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几经思索,还是不愿放过这个抱大腿的机会:既是杜司公相邀,在下自然前往,稍等片刻,待本官备齐车马就去。 黑衣护卫面色淡淡,侧身让了一个位置:不必,司公早已备好车马,公孙大人直接随我前去便可。 要不说是当朝司公呢,就是考虑周到。 公孙琢玉只好坐上马车,石千秋想跟着前去,谁料刚走一步,就被黑衣护卫抬手拦住了,对方声音乍听有礼,却有些不近人情:杜司公说过,只请公孙大人一人前往,闲人不必跟随。 石千秋行走江湖多年,又岂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拦住,闻言目光一凛,剑柄快若闪电般击中他肘部,后者霎时被逼得后退了两步。 黑衣护卫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知县府竟也有如此高手,面色微变,当即便要拔剑出鞘,谁料却被公孙琢玉急声喝住:二位住手! 公孙琢玉刚上马车,一回头就见他们两个剑拔弩张,随时要打一架似的,连忙又跳了下来,一溜烟小跑上前挡在二人中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可千万别动手。 石千秋沉声道:大人,他不让我跟着你! 黑衣护卫道:我如何将公孙大人带走,便会如何送回来,一根头发都不会少,司公有令,闲人不必跟随。 公孙琢玉夹在中间,左右不是小饼干。他见石千秋似要发怒,连忙按住,低声道:大师父,既是杜司公相邀,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您今日就暂且待在府里吧。 说完从袖子里掏摸半天,摸遍全身上下的钱袋,抠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他:来,师父拿着,去买馒头吃。 想吃几个吃几个。 石千秋见状被噎了一下,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瞪着公孙琢玉,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M.IYiguO.nET